第023章：孤儿情深
在梅泽村西边的一个土包后面，杨光找到一栋只有两间房的木房子。木头房子年代久远，木柱子木墙板腐朽剥落、破败不堪，屋顶的青色瓦片压得它有些倾斜，风一吹摇摇坠坠，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蹲在屋外，张罗着做午饭。屋檐下随意搭建的简易灶台，烧火的柴禾有些湿，他拿着一个竹筒往里面吹气助燃，灶台里冒出来的烟呛得他直咳嗽。
怪物！疯子的样貌跟村长描述的十九不差。
灶台上放着一口锅，锅里面是早上或者前一天剩下的白菜粥。
老人贫困潦倒的生活让杨光吃惊，梅泽村几乎家家户户盖起了新式的平房，老旧的房子一般用来放东西或者养殖家禽，早就没人住了。据村长说，这个孤苦的老人一生未娶，膝下没有子女，这个老旧的木房子还是别人同情借给他住的。老人身体残疾，除了政府给个低保、自己种点菜之外，他没有别的收入来源。
杨光走到他跟前，打了个招呼。
老人没看他一眼，继续干自己的活。他的胡子邋遢，衣服蒙着一层黑黝黝的泥垢，像是从来没有洗过似的，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杨光低下身子。“你好，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对方目光扫了一眼，还是自顾自拿着吹火筒往灶台猛吹，一卷浓烟滚了出来，呛得他龇牙咧嘴。听到他喉咙里“咔擦”一声，一口浓痰掷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杨光的皮鞋上。
杨光皱了皱眉头。“我想问你一点事？”
怪物仍然不理不问，双手抓紧了吹火筒。
“我是警察。”杨光撒了个谎。
怪物两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漠然地回过头去。万喜来说的没错，这个老人孤僻怪异，不是那么好打交道。
“我来是想打听一下解家的事情，听说你小时候在碉楼里居住过。”
“别在我面前提解家碉楼！”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抡起吹火筒劈了过来。杨光猝不及防挨了一棍，伸手架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旁边长凳上。
“解福泽死了，龚家仁也死了！”杨光大声说道。
怪物全身战栗，嘴里发出呜咽的叫声。杨光松开手，怪物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解福泽死了？龚家仁也死了？”
杨光点点头。“昨天死的。”
“死的好！太好了！死得太好了！”
怪物嘴里发出一连串瘆人的干笑，让人感到背脊发寒。他一会手舞足蹈、一会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飞速地变幻。杨光注意到，他的一条腿离地半寸，几乎是一只脚支撑着。
“李木生呢？”
怪物的语气严厉，像是咄咄逼人地质问。他问的是道愆大和尚的俗名。
“目前下落不明，我们怀疑可能也是遇难了。”
“太好了，无一漏网！”
怪物拖着残疾的一条腿急走几步，站到天井外面，眼睛仰望天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苍天啊，你终于长眼了，报应终于降临他们的头上。闫妈妈，你看看，他们终于得到了报应；如意妹子，你可以闭眼了，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终于得到报应了……五十年了，他们终于得到了报应，感谢苍天，那些无情的人终究难逃一死……”
怪物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身子颤栗着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杨光任由他尽情地发泄，过了很久走才过去扶起他。老人哭哭泣泣回到长凳上，仍然是以泪洗面，半天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