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飞心中涌起一丝悲愤交加的复杂情绪,前一个瞬间,他和聂水寒还是敌非友,但此刻却生出因无法帮助他而产生的矛盾复杂的心理。但面对盖玄那种高手,即便是自己全力出击,恐怕也起不到半点作用。反而会束缚了聂水寒,使他无法专心迎敌。
陈亦飞心念电转,已弹射而起,向西方村口奔去。
身后传来内力撞击的嗤嗤声,聂水寒已经和盖玄交上了手。
陈亦飞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出了村子旋即向南方奔逃,目标依然是日前翻越的那两座大山。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在逃亡的路线上又略作修改。此次是向东南方绕行,虽多走了十余里山路,却可以起到惑敌的作用。
陈亦飞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山路,顿觉气喘吁吁,体力不济。
前方丛生着茂密的野树,枝繁叶茂,遍地杂草。此处乃荒无人烟之境,似乎近年来无人涉足,因此也没有路径可循。
陈亦飞背靠着一棵小树坐了下来,放松着四肢,希翼体力可以尽快恢复。
他首次对聂水寒的安危,产生了担心的情绪。盖玄的可怕,他是深刻领教过的。此刻更是有备而来,体力充沛,自然占了很大的便宜。而聂水寒刚刚和李道子一番苦战,损兵折将,体力和气势上都输了一截,无怪乎他会说出“若我死了”那种丧气的话来。
这并非因为儒家比不上阴阳家,而是聂水寒太年轻,足足比盖玄差了二十年的功力。而对方以逸待劳,更是胜算大增。
若不是为了掩护自己,凭聂水寒的卓越轻功身法,全身而退自然没有问题。可现在的局面,聂水寒必定和对方缠斗到底,以命相搏。人和人的关系真的是无比奇妙,也许上一个瞬间还在拼的你死我活,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相互算计。但经历一件细微的事情之后,极有可能转眼间,就变成惺惺相惜之交,而且可以做到心意相通。
陈亦飞跳了起来,借着夜色里那一片黑云遮住了月光,穿过无边的黑暗,向大山里投去。
日上三竿时分,陈亦飞故地重游,终于成功的踏上了最北侧的一道山梁,置身于顶峰之上。
这是一座四面空旷的山头,站在这里,可以俯视四面八方的所有山坡。若有敌人前来,当可以一目了然,尽快从山峰的另一侧逃下去。
山峰上丛生着半米高的野草和数十株大树,又足以遮挡住身形,绝不用担心被下方的敌人看到自己。
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第一次途径此地,陈亦飞以后世人的眼光和经验,就认定了这是一个绝佳的天然观察哨,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在后世的侦察兵眼里,乃设置瞭望岗哨的不二场所。
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这是返回新郑的最佳途径。比官道缩短了至少三天的行程。
陈亦飞精疲力尽的坐了下来,后脑勺靠在树干上,大口呼吸着山顶的新鲜空气。
一次接连着又一次逃亡,尽管他体力惊人,耐力十足,总归是血肉之躯,也抵挡不住如此高强度的长途奔波。
此刻放松下来,顿觉四肢麻木的几乎失去知觉,周身每一块肌肉都耗尽了能量。他竭力舒展四肢,让血流尽快归位,又尽可能多的吸入山顶的空气,让剧烈抽动的肺部得以补充氧气。
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牛皮筒上,心底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连山易?有那么神奇?
迄今为止,虽然他亲眼目睹了如此多的内功绝技,但心里对内功一词,仍有三分疑惑。从科学的角度辨析,他无法说服自己,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释放出远程攻击的气劲?摧敌人于几米之外。更不可理解,又凭借着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