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卫琼是都知道的,当时警方鉴于王大勇的证词与其余三位相悖,却又找不出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再加上已有完整的证据链,因此完全可以凭零口供定王大勇的罪。
最后,他同吴鑫、肖勇男和邵庆生三人均以强奸罪、故意杀人罪、妨害刑事诉讼等数罪并罚,四人均为无期徒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些都是写进了结案时的卷宗里。
“那么你们当时在强奸被害人的时候,她究竟有没有死亡?”
“不知道……”肖勇男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发了十几秒的呆,淡淡地继续说道:“当时我们还在酒的劲头上,就记得我们三个人完事儿后那女的倒在地上,没去探鼻息,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活着。等到王大勇找到我们的时候,那女孩突然就咬舌,血流了一地,那会儿我就不知道她有没有死了,反正最后是吴鑫提出将她抛尸的,等到林霄让我们指认尸体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涨得不成人样了,肯定是死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女孩有什么体貌特征么?”
肖勇男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在小区里随便拉了一个,那会儿晚上,人也少,她又正好是一个人独自在小区里走,就把她拉进了花丛中。”
“可是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指认吴鑫是主犯?如果你们是以从犯的身份被提出诉讼,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无期徒刑了,你也不必在这里坐那么多年的牢,为什么非要隐瞒真相呢?”卫琼对肖勇男的不为自己辩解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你感觉我那会儿为自己撇清关系,和现在会有什么两样吗?不还是一样被关在这铁栅栏里?坐十年牢和二十年牢,又有什么区别?我老婆也跟人跑了,女儿也不会认我……”
卫琼从这个一生中大半辈子都在牢狱中度过的男人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少有的冰冷、绝望,通常这种眼神只会在那些少数穷凶极恶的死刑犯的眼中能看到。
“我们都是被绑在同一艘船上的蚂蚱,如果我那时当庭翻供,要是邵庆生和我做出的选择一样,那或许我们还真的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就我一个翻供,不仅会和王大勇一样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更可怕的是,等我有朝一日出狱了,也肯定逃不过吴鑫的报复,我怕万一哪一天他去找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敢拿她们的生命和未来去赌。”
说着,肖勇男带着手铐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脸颊,等放下双手时,卫琼看到他的眼框中隐约有丝泪光,看来妻子和女儿对他来说就是无价之宝。如果他当初没有误入歧途的话,或许现在应该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那你认识这个人么?”,卫琼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骆欣的照片,抵在玻璃上问道。
肖勇男仔仔细细地盯着照片看了足有一分钟,但还是皱着眉摇了摇头,“不认识,没什么印象。”
卫琼点了点头,自己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今天打扰了。”
“没事,也谢谢你告诉我吴鑫已经死了的消息,至少我也不用活的压力那么大了。”
“嗯,总之……”卫琼顿了顿,还是没有把王大勇以及吴鑫的死因以及警方的推断告诉肖勇男,他不想再给这个男人徒增更多的压力,“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吧,希望你能在这里改过自新,早日出狱。”
肖勇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苦笑着和狱警离开了会见室。卫琼见越走越远的肖勇男,心中很不是滋味
卫琼离开南城监狱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沈灏打来的,那是沈灏报平安的电话,电话中沈灏说自己已经被皇甫嵘接回了皇甫家,让卫琼不要担心。
另一边,王雄并没有找过卫琼,而且卫琼打电话给他也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