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潇洒地走在我前面,头也没回地回答道:“跟你同行。”
“跟我同行?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跟死人打交道久了,身上有一股阴间的味儿。”
“天!你知道我是盗墓的?”
“一只离群的羊。”
“你也是盗墓的?”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这不是来盗墓的,我跟我朋友来这过年,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他家了,现在回去取。跟你不存在竞争关系。”
“取了明天中午再走,这夜路,一个人走不安全。”
“我算见识了。但可能也没办法,我朋友他爸他妈感觉我是个坏人,不能再收留我,我拿完东西就得往回赶。”
“村边找个地方,过一夜,天亮再走。”
“这大冷天的,冻死我!”我搂紧羽绒服,说。
“随你。”
“我尽量按你说的来吧,没有你,我也是害怕。哎?小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呗。”
“你问了不止一个吧?”
“刚才那都叫聊天,不叫提问。”
“说。”
“你看,我这个是被朋友带着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盗墓贼,但看您这装束,这气质,绝对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个门派。”
“自古盗字行就没有名门正派。”
“那是江湖没给咱正名,但咱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呀!有门有派的少,但凡一直传承的,都是名门正派。”
“我不是。”他说。
“这样吧……可能你不了解我这个人,还不放心。我跟你提一个人,西北盗墓王,杨鬼脸你认识吗?”我这么跟他套近乎,一来是对同行的好奇,二来是想知道他深更半夜穿山越岭,是要去干什么。
“略有耳闻。”
“这人我见过,之前跟他合作过,可惜他太老,有点跟不上,最后死了。”
“你的确是半路出家。”
“怎么讲?”
“盗字第一规,切忌合作,合作必死人。”
“这个我听过,但我觉得这句话更像是提醒大家不要彼此信任,如果发现宝贝,容易内讧,自相残杀。”
“难道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这盗亦有道,杀人越货的事儿我可不干。杨鬼脸是自己死的,这事儿我敢对天发誓。”
他冷冷一笑,没表态。
我继续说:“还有一个,北京刘叔你认识吗?”
“没听过。”
“这刘叔应该是盗墓界的后起之秀了,据说盗过不少大墓,但不知怎地,日子一直没过起来。”
“挖坟掘墓,必遭天谴。”
“这话说的,你不也是吗?”
“一样,我们不会有好下场。”
“那你还干?”
“门规。站着进,躺着出。”
“你那什么门规,连金盆洗手也不行?”
“不行。”
…………
我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个人唠着。他始终走在我前面,给我后脑勺,对于我提出的问题,他要么是闭口不谈,要么是敷衍了事,总之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时间飞逝,在他的引领下,我很快就转过山弯,看见山坳里的村子。
在进村的入口,他停下,对我说:“盗墓贼从不管自己叫盗墓贼。能尽早洗手就尽早洗手,等到恶鬼索命,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