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儿,老大!
那土匪突然的喊声切断了我心里紧绷的神经。随后,人们扑通扑通地跳下水,再次出现时,黑洞洞的枪管把我和柱子笼罩。
我深吸一口气,拉起柱子,飞身一跃,落向瀑布中。
下坠的过程特别漫长,我仿佛又一次回到埃及的地下,在那场荒诞的旅程中重新经历了一遍各种疼痛。随后,冰冷的水把我淹没,我如同一枚炮弹一样砸向水底。
与此同时,我也清醒过来,摆动四肢对抗水的阻力朝水面上游。手电光落在水面上,子弹钻进水里,我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到它们在我身边划出死亡一样的轨迹。
我在距离水面两米左右的地方扳住岩石的凸起停住,直到氧气耗尽,肺里火烧火燎才用最后一丝力气浮上水面。
手电光不见了,枪也停了,耳边只余下水声的隆隆。
我爬上岸,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柱子……此时此刻,我的脑袋里只有柱子,跳下时因为太匆忙,我没有提醒他吸足氧气,刚才水下又射入那么多乱枪,估计他已凶多吉少。
最好的证明就是,我气闭时间已经足够长,而在我上岸前后,都没有听见有人上岸的声音。
我不敢开灯,缓了一会儿,缓慢爬向洞穴一侧。我担心土匪们还没走,正在暗中观察,所以靠着岩壁继续休息。
我的浑身都已湿透,打湿的羽绒服敷在身上,像是贴满了膏药。
柱子……
当我脑海中不知多少次掠过柱子的名字时,水边忽然出现异动。我迫不及待地摸出手电,随即发现电筒进水已经不能用了,我又想到打火机,可这种普通打火机根本不防水,也失效了。
无奈之下,我跪下来缓慢朝水池的方向爬,没多久脑袋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我曹!”柱子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
“是我,是我!”我赶忙说。
“哥?”
“对,别说话,快过来!”
我兴奋地说道,带着他往墙壁的方向爬。来到墙根下,我摸到他,问:“没事儿吧你?”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冷,咱俩得弄堆火,要不然冻死了。”
“打火机进水,得等一会儿,再说上面土匪不一定都走了。咱俩现在这观察一会儿再说。你是才从水里上来吗?”
“啊!”
“你气闭时间那么长?”
“气闭,不就是扎猛子吗?我小时,这十里八村扎猛子就没有扎过我的。”
“你这都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哥,咱俩还能回去吗?”
“原路返回肯定不行了,这里太高,咱俩又什么装备都没有。但没事儿,水能进来就指定能出去,咱俩顺着水道走就行。”
“听你的。哥——”
“先别说话了,把衣服妥了,拧干,等一会儿,确定土匪都走了咱俩就走。”
接下来这潮湿冰冷的十分钟好像一辈子那么长,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住寒冷,再次拿起打火机,火石几次闪过,我终于得到一点微弱的光亮。
火光中,我看到悬崖下面的洞穴比上面部分宽一倍还多。水从深水坑里溢出来取道向对面的岩壁,留下我这边是一片宽敞绵长的碎石滩。
我拧干棉鞋里的水,提上衣服,摸索着朝前面走。
路上柱子不断对我说:“哥,我太冷了,咱俩得生堆火。”
我感觉到他的颤抖,意识到他的核心温度正在降低。可我真的不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