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让人送回了朱府,趁着日落前,卢景枢又带她去逛了北市,尝尽了太陵城内来自天南海北的小吃之后,才叫了辆马车把初一送回了朱府。虽然这小妮子明日便要回北燕,可卢景枢此刻却不能再多陪她一会儿,因为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见。
初一对他来说并非那想要搂在怀里据为己有的尤物,她不过是比寻常女子更不同些,可这样的女子在他身边又何曾少过?今早自己不才刚见过那个为父报仇的西楚死士之女柳如是?
卢景枢轻轻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干笑一声,再度孤身朝着皇宫走去。
天色已晚,刚走到皇宫的临安门下,便看见在朝中人称九千岁的大太监元世勋已经候在了门前,等着小主子进宫。
“呦,搞这么大的排场,难道是皇上怕我反悔,到了宫门前又掉头回去?”卢景枢打趣道。
“老奴恭迎太子回宫。”已经追随皇帝半辈子的元世勋发须皆白,待卢景枢走近了以后,掀起前衣双膝跪地叩首,随后起身说道:
“皇上和长皇子殿下已经在南书房等太子殿下多时了,请太子随老奴移步御书房。”
卢景枢点头,在元世勋的领路下朝皇宫的更深处走去。
走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卢景枢忽然有意无意地开口问道:“元世勋,你在皇上身边做这个秉笔太监的职位多少年了?”
元世勋立刻驻足停下,低头答复道:“回太子的话,老奴为皇上秉笔已有十七年了。”
卢景枢轻声笑道:“十七年的光景张平山都能养出三十万北陵军,怎么你这个司礼监的九千岁连三千大内高手都养不出来?”
熟知卢景枢心境如何的元世勋表情平静地轻声笑道:“殿下说笑了,老奴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而张都督才是皇上的大臣,与大臣争势,便是在与皇上争势,而与皇上争势嘛……”
与天子争势,必死无疑。元世勋点到为止。
卢景枢淡然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知道此番事了,安总管有没有兴趣再往上走一走?虽说一个从二品的秉笔太监已是宦官极至,可是以安总管的能力,即便是拿下都察院左御史这块肥肉也不足为奇吧?”
“哈哈,太子就莫要拿老奴开涮了,刚进宫时就听老太监们说过,做天子脚下的狗,若不安分守己些,怕是不得善终啊。殿下,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若是让陛下和长皇子殿下等急了,老奴可不好交代啊。”
“行了,不逗你这奴才了,咱们边走边说。我问你,皇后和二皇子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娘娘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二皇子因为早朝帮着那些折贬的大臣求情,结果触怒龙颜,让皇上禁足在了宫中。”
“内阁大臣们可有非议?”
“兵部侍郎、工部尚书二人的确在早朝上抗议了几声,不过都被皇上赏了板子。”
“这次做的这么绝?早是如此,我也不必做戏给他们看,跟着叶老头儿活受罪了。”卢景枢腹诽道。
“话说,我是不是该替二皇子难过下?”卢景枢转而幸灾乐祸地笑道。
安世勋默声,也跟着微微一笑。
“殿下,到了。皇上和长皇子殿下在书房里等着您呢,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
“嗯,安总管,有个事儿还想麻烦你一下,帮我去挑一匹好马,送到朱平远的府上,明日我有个朋友要出城,是个姑娘。九门提督那儿也麻烦安总管打点下。”卢景枢摸着下巴说道。
“老奴记下了,如果殿下没什么别的吩咐,那老奴就退下了。”
听见卢景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