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太陵城卢景枢约了朱大元去聚仙楼喝酒。
小年过后,家家户户便要置办年货准备过年,卢景枢也要开始准备离开太陵。
这顿酒按卢景枢的说法虽然只是年夜饭小聚,但对他们两个从小就开始一起花天酒地的死党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离别酒。
大厅内人声鼎沸,兴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今天来酒楼吃饭的客人都格外的大方,只要跑堂的伙计上菜的时候说上几句吉利话,那些客官就绝不会吝啬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两碎银递给那小跑堂。
两人在二楼的靠窗处坐下,跑堂的伙计眼力见儿极好,立刻跑过来朝二人拜了年。而后,卢景枢要了一壶叫做朝露的清酒和几样酒楼的招牌小菜,同时还不忘赏了那小跑堂一锭不小的银子,小伙计把那银子掂在手里,差点没高兴的咬一咬那锭银子。
卢景枢临窗眺望,大半个太陵城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市井巷弄,人来人往,光怪陆离,好似天上人间。
“小年夜不在家过,你爹不会骂你吧?”卢景枢收回视线轻笑道。
“和枢哥儿一起出来,我爹也不敢说什么,最多是我娘回去啰嗦几句,不打紧。”朱大元憨憨一笑。
卢景枢摇头笑道:“你爹娘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以后少惹他们生气。其实你不知道,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至少还能有娘在耳边啰嗦。我啊,可是想挨骂都没那机会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娘要是知道枢哥儿你这么说,一定又要唠叨我了。”
“唠叨你,那是为了你好。”卢景枢嗤笑道。
朱大元抬头看了眼卢景枢,有些莫名地伤感道:“枢哥儿,我感觉你好像变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卢景枢讪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小时候敢穿着开裆裤满大街跑,可现在你还敢吗?”
“那哪儿行?。”朱大元连忙摇头道。
“那不就得了?以前我是因为怕死,那副样子也是装给别人看的。可出去了以后才想清楚,与其被困在这牢笼里生不如死,还不如去拼一把,指不定哪天拼赢了,就不用再继续忍着了。”
朱大元低下头去,有些闷闷不乐道:“可枢哥儿你走了,去青楼就再没人给我撑场子了,我就你这一个哥们,你不罩着我,我还能指谁去?”
卢景枢立刻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场子都是自己赚的,既然知道自己是草包一个,还不赶紧去多学几个字、多背几句诗?”
朱大元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爹说了,书生误国!学字可以,让我背那些书生无病呻吟的诗,我可坚决不干。”
卢景枢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朱大元,他循循善诱道:“谁说只有书生才能作诗?南唐大将魏继阳不也是写了无数首的好诗吗?那一首《塞下曲》可谓是惊世之作,你真该多学学那种范儿。”
谁料朱大元见缝插针地说了句:“所以南唐灭国了。”
“滚,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卢景枢气势十足地说了一个滚字,却让朱大元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还是这样的枢哥儿亲切。”
卢景枢被气的无言以对。
他听兄长说过,魏继阳熟读兵法,深谙阳谋,更是因为写得一手好诗而闻名天下。当年梁唐两国在乐关一战,若非唐王存了求和的心思下令撤军,魏继阳只需再围攻乐关半个月,死守在关内的梁军便要断粮。唐军攻下大梁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之后唐之所以被梁所灭,说到底还是其未能在唐王面前坚持自己的主见,致使唐王放虎归山。
卢景枢忽然从这件事想到他大哥卢承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