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混迹在一百轻骑兵之中,朝着北陵前进着。
临出城时,多年不曾出过阁楼的顾守缺竟然亲自给卢景枢送来了一个剑匣,剑匣由龙血树制成,上刻三条飞龙,鎏金挂饰更是让其显得不同寻常。
不过这里面是什么样,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因为一路上,卢景枢压根就没打开过那个剑匣,甚至也没有打开的准备,只是扔进了柳如是的车厢后,就再没过问。
被安插在卢景枢身边的童忠也只是认为三皇子殿下不会武功,这只剑匣也只是让三皇子殿下防身用的。他不担心遇上马匪或是从金国潜入的游骑兵,以他和这支百人精兵的实力,便是吃下一支人数过千的正规军都不足为奇。
卢景枢骑着他那匹黑马,拿着一张手绘的地图对童忠说道:“前面有将近四里长的密林,我们走西面的山路绕道过去。”
童忠有些难为道:“若是绕道,今晚恐怕很难赶到下一个驿站,殿下是担心前面山林会有山贼设伏?”
卢景枢轻声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嘛,今晚就委屈将士们在外面凑合一宿了。”
童忠虽然心有不解,但仍是按卢景枢的要求吩咐了下去。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一百骑兵由平地改道走了山路。
卢景枢退回队伍的中间,将马交给一名随行的侍卫,他则钻进了那辆队伍中唯一的马车。
柳如是正坐在一旁闭目小憩,见到卢景枢进入车厢后她才微微睁眼,轻声问道:“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你不睡会儿?”
卢景枢在车厢里脱去那双镶玉的马靴,他摇头道:“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可不只你一个,即便我如今不再是大梁的太子,我也不信我那个二哥能让我活着离开太陵城。”
柳如是皱眉道:“兄弟之间,也要手足相残?”
卢景枢抬头看了眼一脸不解的柳如是,他再次笑道:“兄弟?除了他姓卢,我跟他可真的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太陵城一个不过百十来号人的杀手帮派,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对我出手,若说不是有他在背后撑腰,谁信啊?”
“那,皇上不知道?”
卢景枢苦笑道:“当然知道啊,可我又拿不出证据,总不能看见个刺客就说是那谁谁派来的吧?皇后娘娘的亲儿子、张平山的外孙,是那么容易就能弄死的?”
柳如是听的发呆,卢景枢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要是怕死,现在下车还来的及,等一会儿过了山,你再想反悔,就只有在深山里给老虎当晚餐的命了。”
柳如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再去理他。
卢景枢摇了摇头,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两指厚的兵书《尉缭子》,翘起二郎腿细细品读了起来。
此书通篇不言鬼神之说,只论人谋,曾被大师父左纯阳点评为可与名书《六韬》一较高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当世名作。
大师父生前一直敦促卢景枢要多读书籍,可直到其身殒,这本《尉缭子》卢景枢也没翻过几页。
读了一会儿,卢景枢忽然说道:“当年你爹临走的时候,就没和你说过什么不要替爹报仇之类的话?”
“没有,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提到她的父亲,柳如是仍是有些失神,她装成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可随即她又立刻警惕道:“你想干嘛?”
“你这么警惕干嘛?我就是好奇像你父亲那种人,是怎么做到扔下妻儿去当刺客的,要我说啊,你爹就是心里没你这个闺女。”
柳如是以为卢景枢是想靠言语逼她下车,她冷哼一声说道:“你又不是我爹,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我跟你去北陵,是不想让你提前死在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