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上。才搬了几趟,忽然一道通天彻地的红色闪电亮起,急风就挟着骤雨旋过来,下了半个时辰还不见收势。云起见士兵们还没回来,有些担忧。才要去寻,只觉脚下如同乘船一般摇晃起来。荒陵山深处一阵闷响,由远及近劈开一条曲折的巨缝,不偏不倚地把小院截成两半,又直往河边裂过去。紧接着泥水混了石块从山上滚滚而下,幸好有裂缝挡在前面,那泥石便往凹陷处直灌进去。山地连续震了几次,云起仓促间将琉璃扑倒在地下,牢牢地护住,待震感消失,雨水也已收敛。云起腿脚发软,拉起琉璃说:“地震了!”琉璃擦擦脸上的泥,四下打量道:“山崩地裂啊……这时运……”再看向远处的小院,见一半房屋已经不见踪影,另外两间歪倒在震缝里,只露出个房顶。
“里面还有人!”云起惊呼一声,自行李中抽了两捆绳索奔过去。琉璃赶上他,把绳索一头捆在云起腰上,另一头捆在自己腰上,往后退十几步,围着块大石头绕了一圈,嘱咐道:“你仔细脚下,若是松软开裂,立即回来!”
云起点头,试探着往前走,到裂缝边上大声喊:“里头还有人吗?”
“有人!你可有绳子?!”屋里传来汉子的声音,云起忙道:“有!”
汉子自内推开歪斜的窗叫:“扔进来!”
云起将另一捆绳子丢进去,绳子抖了一会儿,被扯直了。汉子喊:“好了,往上拉!”
云起往后一拽,居然丝毫没有拽起,只得招呼琉璃一起用力,两人使尽吃奶的力气,才见汉子从窗户爬上来,他站稳后又转身拽上来一个老汉。
“原来是两个人,怪道如此沉重。”云起才欲开口,汉子大吼一声:“快走!”拖住老汉与云起便狂奔起来。才离开裂缝几丈远,那两间小屋便掉进裂缝,带的适才几人站着的地方都塌陷下去……
待惊魂甫定,云起又去寻找士兵。河滩上浓雾弥漫,只听得见水声雷动,却看不真切河岸的边界。云起与琉璃四处呼喊多时,竟无一人回应。汉子两人也下来,张望了下便对云起道:“莫喊了,人多半是没了。天明再看吧!”
云起一听就急了,便欲往河里去,被汉子劈手抓住,挣了两挣,居然没有挣脱。他嘶哑着嗓子斥道:“松手!他们都是刚从沙场下来的兵,正等我去救!”
汉子怔了一下,点头道:“看在你救了我俩命的份上!我陪你!”说完自背后取下方才用的绳索,和云起各系一条,叫琉璃与老汉留在原地拽住另一头,每隔一会儿便相互紧一紧绳子以报平安,随后和云起淌近河岸……
两人直寻到天亮,也无所获。待日头渐炽,浓雾慢慢散去,众人才看清地震的裂缝拦腰劈裂了河床、礁石,形成两丈余宽的河谷。几块礁石倾斜其中,河水顺着震缝往下灌,如同两匹汹涌的瀑布。若是士兵在这附近洗澡,定然是已被卷入里面,再无生还的指望了……
琉璃见云起颓然不动,过去替他解开绳索,劝道:“公子……死生有命……”
云起低声道:“仗都打完了,他们不该死的。动身前,我答应将他们带回长安去……”说着,一行热泪滚出来,背过身去用袖子抹了一把。
汉子瓮声问道:“你们是跟谁当兵的?”
云起顿了顿,直言道:“我是尚书右丞李文纪之子,如今随父亲在大将军刘方帐下听命。”
汉子又问:“你们也是来寻宝的?”
云起点点头。“大将军的队伍在林邑感染了湿疫,官府拨给的钱不够治病的。他给我一个月来探史老将军的藏宝,若是找不到,便军法处置。”
“我听老将军说,你爹是东宫里最耿直的汉子,与老将军也算是旧交了。”汉子对云起道:“怪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