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和王国宝两人自称名士,其朝廷职位是个闲差事,平日里也没少逛青楼,尤其是那王国宝,其父王坦之逝世以后,没人管他,虽然娶了谢安之女,却依旧我行我素,因而没少遭到谢安的呵斥。
望月楼是建康城最有名的青楼,不仅是富家子弟风流快活的地方,也是名士聚会之地。望月楼的女子虽出身低贱,但个个才貌双全,其中又以九位最为出众,貌可赛貂蝉,才可比文姬,号称“望月九姬”。这望月九姬有几分神秘,不仅是因为平常人难以相约,也因为她们身份来历不为人所知。其中有一位歌姬叫慕容灵,据说这慕容姬是燕国后人,十多年前氐秦灭了慕容氏的燕国之后,一部分燕国皇室北逃辽东故地,一部分被掳至长安,还有一部分随着难民南下,寄寓江左。这慕容灵确实不似汉家女子,皮肤比一般汉家女子要白,但因自小生活在中原及江南,除了容貌,慕容灵倒也与汉家女子无异。王恭、王国宝对慕容灵是仰慕已久,奈何这女子性情乖张,二人总归有几分名士风度,不肯强人所难。今日在会稽王的宴会上得睹其绝代风华,心中更加荡漾。
另有一位歌姬叫鱼姬,真实名字不得而知。这鱼姬约莫二十岁年纪,一身紫衣,明眸皓齿,桓玄看那女子眼睛里隐隐约有一丝冷峻。那鱼姬自报名号之时,众人皆联想到了楚汉之际的虞姬,而桓玄却想到了小鱼姑娘。她们是不同的人,可又是那么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小鱼现在在哪,她找到了她的家人了吗?桓玄在心里祝愿小鱼找到她的家人。
望月九姬压轴之舞,香肩玉指,红唇细腰,如众仙舞于银河,令人浮想联翩,忘却人间。陶渊明想起了陈归女,这些女子的美貌和才华虽不下于陈归女,但陶渊明此刻却越加想念桃谷之约、姑孰之会。想必陈归女如今已经入宫,正式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自己不应该再有非分之想,但情之所至又如何能收放自如!陶渊明心里很矛盾,他想要拥有,又害怕拥有。陶渊明心想,以后再见到陈归女,自己该说些什么呢?虽然也许再没机会见到她,毕竟深宫厚墙,尊卑有别。也许,原来的那个陈归女已经不在了。
陈归女入宫那天便被司马曜看上,封做淑媛。皇宫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需要慢慢地去适应。幸好珊瑚依旧跟着她,不然平时跟不知道找谁说话。她对皇帝倒也不反感,只是觉得他外表虽然强硬,内心却有些柔弱。但她不知道柔弱是因为什么,她不愿意去想,因为她知道即使想明白了也于事无补。或许,自己可以好好地做一个皇妃,忘记那个青衣少年。
会稽王府的宴会散了之后已是傍晚,桓玄等人出了王府,冯该等人已在那等了很久。桓玄等人坐上马车往驿站使去。会稽王府与桓玄等人暂住的驿站相隔较远,需要经过一僻静小巷,众人只是在聊今日宴会说见所闻,尤其是冯该,问东问西。天空中有一轮的黯淡的月亮,江风肆虐下的建康城在春天的夜晚依然有一丝寒冷。此时小巷幽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马儿受了惊,驾车的护卫停了马车,众护卫围住马车,喊道:“有刺客。”其实一共也只有四名护卫,一名护卫中了暗箭躺在地上,桓嗣让桓玄抱住头,又让护卫驾车疾驰,但行不到十数丈,马车又被迫停下。冯该见前面十余名黑衣人,后面又有十余人正在追,便禀报于桓嗣。此时马车上更不安全,桓嗣等人便下了马车。桓嗣向那群人喊道:“你们是谁?”那群黑衣人也不说话,其中一人做了手势,众人便围攻过来。幸好护卫都带了兵器,挡住了后面的黑衣人,冯该更是一人便刺伤了正面攻来的数名黑衣人,那群黑衣人的武艺也不一般,趁冯该被围攻之时,刚才发号施令之人径直向桓玄刺来,但被桓嗣用剑挡住,两人斗了数个回合,桓嗣似乎抵挡不住。桓玄和陶渊明没见过这种场面,原本有些慌乱,但陶渊明不会武功,在那干着急。见桓嗣手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