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获得醇亲王的批准,让我可以走出王府,是因为我要联络亨利,与其商谈合作矿场的事宜,和作为清政府与愿干涉“中法战争”的美利坚国之间的纽带。
可是眼下,见钱眼开的我,却更愿意去巡视一下,刚刚得到的产业。即便是这些产业,并不属于我私人所有。
由刘捕头在前带路,又叫上了先前,在茶馆等候的护卫和轿夫。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房契所示的大栅栏上的地址。
眼前是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此小楼正如刘捕头所说,正经营着一家饭馆。其门上的匾额,写着“香远斋”三个草字。门前的四个大幌子,可以证明这家饭馆,是间不错的馆子。或许,“香远斋”更应该被称作是酒楼。
随着门前小二的热情招呼,我带着一行人径直走进了酒楼。酒楼的一楼,摆着几张方桌,以供家资普通的客人吃饭。而小二见我的穿着,像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便不做停留地招呼我上二楼。
刚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便听见楼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低头向下望去,发现竟是居中那桌的客人,正拍着桌子,对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叫嚣道:“怎么的?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那掌柜的,并未被客人的拍桌子瞪眼睛所吓倒,依旧挺着胸,仰着头,道:“武贝勒,您说我们欠你的钱,可得有凭着。这无凭无据的,您就来要银子,可是说不过去。”
被称为“武贝勒”的客人,再次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凭证?我问你,我被人打了,找打我的人要点医药费,应该是不应该?”
掌柜的点了下头,回道:“那是应该。”
武贝勒拍着自己的臂膀,说道:“你说应该,那就好。姓何的他打了我,伤了我的肩膀,至今还疼的很。你说,他是不是应该赔偿于我?”
掌柜的皱了下眉,疑惑地问道:“姓何的?你是说何管事?他什么时候伤的你?可有人看见了?”
武贝勒一摆手,说道:“你少在这儿跟我装。姓何的,就是在这酒楼二楼推的我。当时你也是在场的,别跟我装作不知道。”
掌柜的拧着眉想了想,道:“二楼?我也在场?莫不是,一年前您来这儿吃饭,说酒里掺了水的那次?可是我记得,那次何管事,不过是轻轻地推了你一下。而且,当时官差也来了,也证明了我们的酒,是没有掺水的。”
武贝勒用拳锤了下桌子,气道:“你想起来了就好,就是那次。就是姓何的推了我,才让我受了伤的。”
掌柜的闻言,舒缓了眉头,笑道:“武贝勒,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推你一下,总不能让你伤了一年吧?再者,您这一年都没来过本店了,该不会是又来找麻烦的吧?”
武贝勒第三次拍响了桌子,指着掌柜的,大声道:“你少血口喷人,谁人不知道,我为人最是刚正?胳膊上的伤,足足让我养了一年。他姓何的,要赔我的银子,可少不了。”
掌柜的点了下头,笑道:“成,武贝勒。何管事他该不该赔您银子,您找他说去,您也找他要去。您在这儿拍桌子瞪眼睛的,算是怎么会事儿呀?”
武贝勒撸了撸袖子,怒道:“嘿,你跟我装傻充愣是不是?你别告诉我,这馆子跟他姓何的没关系。我来这儿,就是来找他算账的。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要他赔我银子。”
掌柜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武贝勒,您应该不会没听说,何管事在昨天,就已经死了吧?”
武贝勒装作吃惊的模样,瞪着眼睛道:“死了?死了也得赔我银子。你去,给我支取一万两银子来,算是他赔我的医药费。”
掌柜的摊了下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