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马上要大打出手的时候,突然从县西城门内驰出十来骑,为首一人边纵马疾驰边便高声叫道:“国相有令,命双方罢兵,各自归营,不得有误!”
十来骑中为首之人正是郡主簿黄冲,他和身旁的年轻男子都是高冠黑衣、佩青绀绶、挂半通印,两人身后是也一身黑色官衣的县廷掾阎宗,然后是几个国相府卫士,卫士后面还有四人,前三个是孔勖、县田曹掾和被派去寻孔勖的孔家家兵;最后一个则是郭弘派来寻郭豹的骑奴。
初时这十来骑离的较远,孔邑、郭豹都没听到,于是来异对郭豹,左秀和戴邵等对另外几骑都打成一团,还没打几个回合,黄冲等骑冲到附近,黄冲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国相令,而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也厉声喝道:“还不住手!诸君欲造反不成?”
孔邑虽然不认识黄冲和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但是见两人皆佩青绀绶、挂半通印,心知必是国相所派,于是连忙下令鸣金收兵,同时自己往黄冲等骑处驰去,而来异、左秀、戴邵等人也只能舍下对手,回营而去。郭豹本来还要追上去,但是看到郡主簿黄冲、他身旁的年轻男子和那个郭家骑奴,顿时蔫了,将铁矛交给手下后,也急忙往黄冲等骑处驰去。
孔邑、郭豹二人来到黄冲马前,翻身下马,躬身行礼道:“郡兵军候郭豹(陈留孔邑)拜见诸君。”
“国相有令,命双方罢兵,各自归营,不得有误!”黄冲又念了一遍国相令。
“诺!豹(邑)领命。”孔邑、郭豹二人答道。
黄冲见二人颇为恭谨,便又温言相劝道:“二位皆虎士,当同心协力共击山贼,怎可在此内斗?切记切记。”讲完后和身旁的年轻男子对视了一眼,然后翻身下马,将孔邑拉到一旁道:“吾乃郡主簿黄冲,久闻孔君之名,又闻京师有歌曰‘阙下怀古孔文都,一怒举幡孔召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方如此客气,又代表了国相,孔邑当然不能托大,于是便和黄冲闲聊起来,三五句之后竟俨然好友一般。另外一边的年轻男子对郭豹则一顿训斥,奇怪的是郭豹竟然丝毫不敢还嘴,频频点头称是。过了好一会,黄冲、年轻男子才骑马回去复命,阎宗向孔邑简单讲述了下今日之事便也回县寺而去,而孔邑、郭豹二人自然仍是怒目相向,但是不敢违令,各自回营而去。
孔邑等人回到营中已是酉时将近,众人折腾了一天都是饥肠辘辘,于是孔邑便下令用飧食。因为缺粮,军中已许久未曾食肉,而郭家这数条黄犬又肥又大,肉糜香味扑鼻,把众兵士都馋的垂涎欲滴。就在兵士们排队准备打取肉糜时,其中一个被恶犬咬伤的兵卒突然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锅边上高声道:“各位兄弟,可否听我老牛一言?”
熟悉老牛的兵士都知道他平时沉默寡言,没想到此时要求主动发言,而因为他之前已经向负责秩序的长官请示过,所以很快众人便安静下来,都看向大锅边上的老牛。
“各位兄弟,我老牛命不好,几年前父母妻儿都死于大疫,家中田地也被拿去还债,我为了活命上了黑山,又稀里糊涂地跟了司马。可是,到今天才知道我老牛转运了,不过是被恶犬咬了两口,郭家可是大户,没想到……没想到司马对我如此爱护,替我出气!把我当亲兄弟!我老牛无以为报,在此对天发誓,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司马的。”说完众人先是一片沉默,随即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誓死追随司马!”很快众人都跟着喊了起来:“誓死追随司马!誓死追随司马!”而另外四个被咬伤或射伤的兵卒也和老牛站成一排,不顾伤口的疼痛拼尽全力的喊着。
喊声很快惊动了帅帐中的孔邑等人,本来孔邑正在向孔勖、县田曹掾询问田地划分之事,突然听账外家兵高喊:“誓死追随司马!誓死追随司马!”初时帐中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