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半仙的话，李翠娥吓了一跳，她一下子从炕头跳了起来，说：“为啥？”张云起倒是挺高兴，他早不想在上坝村里住了，别的村子都是越过越好，唯有这上坝村，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听在城里做工的父亲描述城市里的繁华热闹，张云起年少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可让他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离开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张云起还是挺舍不得的。听了王半仙的话，他有些期待，有些难过，有些激动……
“唉，张家媳妇，我就直说了，二毛……云起这双眼，生的不一般呐！”王半仙叹了口气，说到：“当初我看他瞳仁比常人要大许多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李翠娥问：“咋了，半仙，二毛眼睛生得漂亮，你老早就和我家全盛说了的，你忘了？”
王半仙大惊，追问之下，才知道当年张全盛只听了自己的半句醉话，当下苦笑道：“事情呢，我也不能多说，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你要是信我，就赶紧搬家！越远越好！”
张云起此时插了句话问道：“为啥，大爷，不搬家回咋样啊？”王半仙盯着张云起看了看，古怪地笑了一声，说：“呵呵，不搬家？那就等死吧！”
李翠娥心里大约明白了，儿子这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连忙说：“半仙，您给划拉划拉呗？供奉好说，我回头让全盛再给您从城里买两条好烟！您给看看吧！”
她口中的“划拉”也就是请半仙给“破解不好的或者是不干净的东西”，王半仙就是吃这碗饭的，平时远近的村子里有什么古怪，都会情王半仙去“划拉”，按李翠娥想，他不应该拒绝这上门的买卖，可这次，王半仙这次偏偏就摇了摇头，道：“不行啊……搬家也不过是暂时的办法，至于以后，还要看他自己的机缘啊！我话说这么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完，王半仙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子里一下没了声音，李翠娥紧紧咬着牙关，她怎么也不明白，今天的事儿，怎么看都邪乎着。张云起看母亲脸色不好，便开口说：“妈，别听那半仙瞎说，咱们住的挺好，搬啥家呀！再说，你看我这眼睛也好了，没事儿啊！”
李翠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地流下来了：“二毛，妈没用，不是妈不想搬，可这老房，还有屋后面的地，都是你祖爷爷那时候就留下来的，咱们要是搬去别处，这儿可就荒了！再说了，往哪搬？咱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个村子了。”
张云起摸了摸后脑勺说：“妈，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没事儿，今天不是去了河边眼睛才流血的吗，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去就成了呗！妈，没事儿。”
李翠娥好容易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拿起湿毛巾给儿子擦干净脸，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她扭头冲着窗外大喊：“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冲着我来！别招惹我儿子！”
“妈，你干啥呢，让人看了多不好意思！”张云起习惯地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那个阿姨都笑了！”李翠娥听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都不自然了，她捏着嗓子问：“二毛……你……你说啥？哪……哪个……阿姨……？她，她在……在哪？”
张云起指着母亲身后说：“妈，那不是？穿蓝裙子的阿姨？”说完，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什么，浑身开始哆嗦，李翠娥顺着儿子的手指回过头去，背后只有白生生的墙壁，哪有什么“阿姨”？
李翠娥猛地回身把张云起抱在怀里，颤抖着说：“哪路的神仙鬼怪，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他，他从来没害过人！他才十二岁！呜呜……”说着，忍不住哭了。
张云起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蓝裙子女人面无表情，慢慢靠近自己，忍不住大叫起来：“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