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将,自得最后渡河!”
“那我跟你一并过河!”谢允摇摇头,笑道:“此番我部死去两名老贼,时与我父称兄道弟的,随你一同入雒阳,才不会被他责骂!”
听他说得怪异,车黍不由瞪大眼睛问道:“你父?何人耶?”
“嗯!此番大难不死,懒顾那厮日后我便唤他父亲,如何?”
从方蒙到懒顾,谢允可从未这般叫唤过,听他破天荒地肯改口,车黍不由笑道:“真如此,懒顾那厮要笑得合不拢嘴!”
谢允点点头,又奇问道:“真不渡河?”
听谢允突然问出,几名亲卫心里一紧,也全都盯着车黍,他迎河而立,却沉默了下去,良久未回一语,待想张口时,面上突然一变,指着河中惊声道:“该死!那是何部所乘木筏?竟然翻侧!”
谢允、亲卫等尽转头去看,车黍得了空,已提戟往自己咽喉上刺去!
“啪!”
一声脆响,脸颊上竟挨了重重一拳,令车黍一阵头晕,铁戟头已被人大力推开,这下刺了个空。
转头看去,谢允左手掌上已被铁戟刃尖割出股血痕来,有血液顺着伤口滴下,他却浑不在意,好整以暇地揉着拳头,不屑道:“凭你这老粗亦想骗我?”
几名亲卫被骗得去看河中,听到异动回头来,顿吃了一惊,齐扑上来抢夺他腰上挂着的双铁戟。
尚未渡河与正在渡河的木筏上都有人看见这般变故,岸上的忙向此地奔过来,河中的亦呼撑筏精壮回北岸来,不多时,便已将此地围得密不透风。
亲卫们夺去武器,再将他人按在地上,车黍并未反抗,只是双眼如喷火般怒视着谢允:“你管老子死活作甚?欲生难,想死易,你拦得住几时?”
谢允冷笑回道:“若不是相处得久了难舍,老子懒得管你?”
车黍转 “呵呵”一笑,惨然道:“荡寇、虎牙两军俱为邓疙瘩心血铸就,勇卒、辎辅兵乃是每户梁柱,我败了这许多子弟,数千家痛失骨肉支柱,如何有脸去见郡中父老?如何有脸去见邓慕安?”
谢允却摇摇头,不管不顾:“天下哪得不败的将军?你没脸见人么,我看你是畏罪!此番归去,疙瘩大哥必有雷霆之怒,要治你不听号令之罪,你不过怕了!欲以死消罪,是也不是?”
车黍一怔,论辩才他自说不过精怪的谢允,听他又道:
“却忘了疙瘩大哥治罪,最重亦不过让你一死,左右都是一般,苦得过你自尽?若得人求情疙瘩大哥肯从轻发落,亦不过赏你百十军棍了事,你这粗坯又何时惧过军棍了?”
“你在此自刎,是学不肯过河的楚霸王还是学恩仇两消的苦蝤?楚霸王英雄盖世,你这老粗亦学得么?苦蝤拼死报仇,临死乃是心愿得尝,妻、子自有疙瘩大哥照料,如你么?”
“大丈夫恩仇自报,你领我等八千兵马出阵,归来远不足三千,五千余同伴的性命大仇不着落在你身上,何人肯替其等报仇?”
“你家中一双儿女,我还都抱过,甚是可人,河南无父无母的孩儿还少了么?你欲使自家儿女也自幼无父,挣扎乱世如我一般?”
车黍被几名亲卫摁着,一直保持着沉默,谢允一番话语下来,却也触及这老粗内心许多不甘,眼中竟有两滴浊泪挤出来,谢允又道:“你知荡寇军乃疙瘩大哥心血,却也当知苦蝤死后军中便缺人,河南艰难,本少良才,你再自尽,让疙瘩大哥今后如何支撑?”
劝了这许多话语,车黍仍是一语不发,少年顿时发起狠,对围拢过来的卒兵们道:“这厮蠢笨难得说通,何人去寻根绳索来,我等捆他过河!”
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