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说到这里,张宝儿一脸苦涩:“陈掌柜,你莫笑话我,爹娘虽然走了,可我还得活下去,若只是靠着要饭为生,说不定哪天就会饿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陈松感慨道:“也是你有天赋,换了常人,莫说十年,就算二十年也不会有你这么炉火纯青的赌技。你练就这么一手好本事,日子应该好过些了吧!”
张宝儿苦笑道:“陈州就这么大,四县加起来赌坊就这么几家,吃了几次亏之后,他们便不让我再进赌坊了。宛丘县的赵掌柜还算客气,虽然不阻拦我进他的赌坊,但也定了规矩,三日可来一次,每次赢钱不能超过五钱银子。”
张宝儿靠着一手赌技才活到了今天,他说的很是轻松,但其中之艰辛可想而知,陈松感受到了张宝儿生命力之顽强。为了不再勾起张宝儿的苦涩的回忆,陈松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宝儿,你刚才不是说想听王胡风的故事吗?还听不?”
“怎么不听?”张宝儿央求道:“陈掌柜,您赶紧给我讲讲吧,不然这顿饭都吃不安生了。”
陈松也不再吊他的胃口,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这王胡风和你一样,也算是个有天赋之人,他的天赋表现在做生意上。十三岁那年,他的舅父自安州带回十几车当地特产的丝鞋,分送给孩子们。别人都争先恐后去挑选合脚的鞋子,惟独王胡风挑了一车剩下的大号鞋,推到集市上卖掉,换得半两银子,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的第一笔收入。”
“后来呢?”
“王胡风伯父家的宗祠在西市之南,内有一大片空地,他扫得十余斗榆钱,拿出卖鞋所得的半两银子,打造了两把铁铲,每天用那两把铁铲开垦空地,播种榆钱,辛勤灌溉,竟种出千万株榆树苗。头一年,他砍了十几捆榆条,以十多文的价格卖给人做柴烧,第二年就卖了二百多捆,盈利翻了几番。有了收入之后,王胡风沉住气,耐心地种植榆树。五年之后,当年的小树苗都已长大成材,光是盖房屋用的椽材就有千余根,可以造车用的木料更是不计其数。这一年,他刚刚二十岁。”
张宝儿听得不由痴了,想想王胡风十三岁便白手起家开始经商,而自己已经十六了,却还在为生计发愁,不由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王胡风有了资金之后,便开始雇人制作法烛,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所制法烛火力是普通柴薪的一倍。盛夏时长安多雨,连日大雨令得柴薪价格暴涨且严重缺货。法烛顿时成了抢手货,全部销售一空,王胡风赚得盆满钵溢。在这之后,他又开始倒卖茶叶、丝绸,在到长安、洛阳等地购置大量田产,雇人耕种,开设了米粮行。如此多年下来,他逐渐累积起惊人的财富,丝绸行、米粮庄、茶庄遍布大唐各地,可谓财大气粗,富甲天下。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钱财如此轻易如流水滚滚而来,使得王胡风挥金如土,整日沉醉于富贵温柔乡。他在长安西市买下了一栋大宅院,百姓称王胡风的宅府为“王家富窟”,据说他家的房子以金银叠为屋壁,宅中的礼贤室以沉檀为轩槛,以碔砆甃地面,以锦文石为柱础,并把铜钱当地板砖,铺在后花园的小径上,称这样可以防滑。他的床前有用檀香木雕的两个童子,手捧七宝博山炉,自暝便焚香至晓。王胡风家中的器皿宝物,比王公大臣的还要好得多,四方之士尽仰慕之,以结识他为荣,他也非常好客,经常接待四方宾客,最大程度满足客人的喜好需求,客人莫不所至如归……”
“陈掌柜,我决定了!”张宝儿突然大声道。
“决定什么了?”看着满脸通红的张宝儿,陈松有些莫名其妙。
“我决定跟你去长安!”张宝儿一字一顿郑重其事道。
陈松朝着张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