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很有道理。我当时就在嚼口香糖。舅舅见我威武不屈,知道外甥随舅。他叹了口气,改成了语重心长,“我把你惯坏了啊!这么胡闹下去,你让我怎么面对我姐!”
“舅舅,你把我弄回去吧,你姐想我了。”提到我娘,我哇得哭了出来,“娘唉,我要回家,你弟弟欺负我!”
舅舅又气又恨,“臭小子,你都十九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从湾湾回来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掉眼泪,他的英雄事迹我都烂熟于心了,不就是在潜艇上啥也没干差点被憋死吗?舅舅继续给我掏心说,“本来我想把你调到厂工会去的,你看看你干的这好事!”
我还嘴硬,厂工会多稀罕啊!舅舅虽然受我牵连没扶正,但还是第一副厂长,厂工会我是没去成,我去宣传科了。先是以工代干,一年后我就成为国家干部了。不过我也心安理得的,我能写诗啊,科长都没这本事。
当国家干部好是好,就是捞不着坐在阳台外沿上养眼了。后来我没再写出诗来,小说也发表不了,显然是因为没生活了。
13
于春梅来厂里找我时,工会主席的脸还没有开花,我也没成为宣传干事,还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电工。
别看我整天吊儿郎当的,维修技术可是一流水平。长相一般的纺织姑娘的机器可以说是手到病除。漂亮一点的纺织姑娘的机器就难修一点。特别漂亮的纺织姑娘的机器,没有一上午是修不好的。就算当时修好了,也不排除过几天再坏的可能性。给她修完了机器,也聊得美了,我大笔一挥,填一个误工单,就算是她的工作量了。
漂亮的纺织姑娘都是有文化的,还给我说过一个姓唐的外国人,我还真是没听说过。不过这不影响我瞎掰,瞧这名字,叫个什么不好,叫个“黄”,女孩子就算喜欢“黄”,她也不好意思说不是?
纺织姑娘就说诗和写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据我所知,纺织姑娘们还是挺喜欢和“不是什么好东西”打交道的,嘻嘻哈哈地和我闹得挺热乎,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当然,我也请她们吃过包子。
于春梅来找我时,我照例坐在老地方,享受瞄准和赔偿的乐趣。我不着急去吃饭,精神大于物质嘛,我是先养眼后养胃。三五成群的纺织姑娘,叽叽喳喳的,像麻雀一样从我脚下飞过。她们都穿着深蓝色的工装,却也掩不住诱人之处。
再说她们也没刻意掩饰什么,说不定恰恰相反。统一装束下,个性化的内容反而更明显些,也更有效果。比如,美腿姑娘的短裙压在工装里面了,看上去就像裸体穿工装一样,小腿就像两只活泼的小白兔,引导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往上看。美腿姑娘是饭盒帮帮主,跟我谈判的就是她。
蜂腰姑娘的工装显然是改过了,紧卡在腰上,走起路来风摆柳,小蛮腰随时要折断,让人很担心。蜂腰姑娘是饭盒帮大长老。
削肩姑娘的工装宽宽大大的,领口的扣子老是忘了系,从上面看下来,嘿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的机器坏得次数最多,还不好修。削肩姑娘是饭盒帮二长老。
其实我觉得二长老比帮主更养眼,至少是更慷慨吧。但帮主还要讲组织能力的,我也不好太过徇私,多看两眼也不算受贿吧?其他长老若干,执事若干,书中不表。
可是,不管我怎么折腾,卢令令总是顽固地出现在我的梦里。随着年龄的增大,梦境也越来越丰富,有时候梦中人还长得像倭女。
可是,无论是何场景,无论在梦中做了什么,无论能否看清楚面孔,我都知道,那就是卢令令,而不是别人。
我长太息以掩涕。要是卢令令也在下面,端着个饭盒丁香般地飘过,那该多好。我一定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