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三日,定州林氏府邸再接圣旨,林禄之女姿容美丽,选入宫中,擢为世妇。正当林家欢欢喜喜将女儿送往平城之后,文穆王拓跋雍失手杀人之事昭然天下,并处以教唆拓跋雍灭门之人林禄斩立决。文穆王拓跋雍则是削其王爵罚守太庙一年,以思己过。
禁军守卫宣读圣旨那一刻,林禄瘫软在地。一众家眷具是痛苦哀嚎,禁军径直将林禄带回平城处决。
昌黎王府因为冯妙入宫之事吵闹不休,最终以常氏动了胎气,孩子早产结束。冯落璃也不避讳冯妙的身份,直接将其封为昭仪的正式诏书下达昌黎王府。
接到诏书的冯熙,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冯家倒是人才辈出,个顶个的入宫为妃。这就是上天对他冯熙的厚恩,还是对他冯熙未能钟爱博陵一生的报应?
冯落璃的日子如常。拓跋宏照旧日日和冯落璃一起用晚膳,逗逗陪在冯落璃身边的冯婵,心情大好。经历人事之后的拓跋弘也着实不同了,面色红润、精神也比之先前更加饱满了。对待后宫众妃,拓跋宏虽多有偏爱左昭仪林氏女,但对高霁月、冯妙以及其他有品阶的妃嫔也算雨露均沾,后宫看起来还比较和谐。
每逢文成帝的忌日,冯落璃总要早早安排好一切,提前几日前往祭拜。今年也不例外,先着人好生照顾冯婵,并派人告知拓跋宏,前往太庙祭拜,不必等她用膳。
没有人知道,冯落璃之所以要提前前往太庙祭拜文成帝,是因为慕容白曜的忌辰也在那几日。每次祭拜完文成皇帝拓跋浚,冯落璃都要前往慕容白曜的宗祠祭奠。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冯落璃祭拜之时除了悠扬必跟随之外,总要带上抱嶷,其他人等反倒可有可无了。祭拜文成皇帝之时,抱嶷需要打点好一切,冯落璃只需要按照礼制祭拜即可。而到了慕容白曜的宗祠,冯落璃只是让抱嶷插上几只香,点燃几只纸钱,只留下悠扬陪同,便叫他出去候着了。
冯落璃从来不叩拜慕容白曜,只是坐在蒲团之上,看着眼前慕容白曜的灵位自顾自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白曜!我来看你了!”
冯落璃看着那个一尘不染的灵位,犹如慕容白曜在眼前一般,轻松自在的说一些故交老友之间的话。每次都陪同的悠扬,从一开始的任由眼泪在脸上恣意横流,到如今看着那灵位发呆,偶尔看一下絮叨的冯落璃之外,便是将目光投向祠堂之外了。
一个时辰之后,冯落璃走出祠堂,抱嶷依旧是像第一次那般靠在祠堂的门边,看着西沉的夕阳,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却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大约是旧人越来越少的缘故吧。
回到太和殿之后,拓跋宏正抱着冯婵玩耍,年幼的冯婵开心的咯咯笑着,拓跋宏亦是对怀中这个柔软粉嫩的小女孩儿疼爱不已。
“婵儿,快下来!”冯落璃见状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竟能如此玩闹,也不怕累着?!”掏出手帕给拓跋宏擦汗,“朝事就够累了,你还有力气陪婵儿玩闹?!”
拓跋宏嘿嘿一笑,并没有立刻放下冯婵,而是捏捏她的小脸儿问道:“婵儿,开心吗?”
冯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恩恩!”
青萼上前将冯婵接过来,“哟!出了一身的汗呢,奴婢带郡主去洗澡,好不好?”
冯婵乖巧的点点头,继而冲拓跋宏甜甜一笑,“婵儿去洗澡了!”
“你们啊!竟叫哀家不放心!”冯落璃笑着嗔怪道。
拓跋宏上前搀着冯落璃的手臂道:“皇祖母,孙儿一时兴起,陪婵儿玩了一会儿。不会累着的,您就放心吧!”
“你呀!都是有妃子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