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的,心里有些发怵,他大踏步进了议事厅,朗声道:“老太君,让沐家的人前来接旨?”
老太君优雅镇定地取了凉茶,“范建大人,请饮茶!”
“不急,还是让人来接旨罢。”
老太君呵呵一笑,“范建大人来晚一步,沐家就剩下我这先帝赐封的特一品老太君。”她笑得轻淡,“范建大人可以宣旨了!”
范建,范贱,这名儿可真配他。
范建取出圣旨,朗声高呼:“奉天承运,西凉皇帝曰:晋国公、飞龙元帅蔑视君上,喜功自大……”一口气,给沐元济罗列了十八条罪名,最后竟还说沐元济任飞龙元帅以来,折损将士高达二十三万人之多。
说沐元济折损二十三万将士,却支字未提,他曾杀灭西凉将士高达六十万余。
功劳没了,只余下了过错与大罪。
凉帝自以为与西凉议和,而曾经的飞龙元帅再无存在的意义,生怕威胁到他的皇权,恨不得立即除之。
“今,剥夺沐元济飞龙元帅一职,抄没家财,押沐氏满门除老太君外的众人入京听候发落!”
老太君例外!
凉帝对她还真是厚赏。
老太君亦是近古稀之龄的老妪,还有几日好活,她不由觉得好笑。
范建笑道:“老太君,皇上恩典,不拿你下狱,你可以带着这群老奴离开沐府。”
这一群老仆,押送回京也不能卖钱,还得浪费粮食。
老太君一直等着朝廷来抓她,她不惧,一旦入京城,她还得当真质问凉帝,沐家犯有何过错。
她早就活够了,可朝廷难道怕她质问,竟不抓她入京,还让她离开沐府?
沐容给她的信里,准备地告诉她朝廷已经派了何人前来晋阳抄家,几时启程,大概几时能抵晋阳。就在昨儿夜里,沐家能离开的都离开了,就连下人们也都遣散了,而族人正是各自离开晋阳躲避灾祸。
为此,老太君拿出了沐家所有的钱财,给族人每家人口少的一千两银子,人多则五千两银子,让他们去逃难。而下人们,也都各领银子遣散了,他们都是沐家的家生子,许多人不舍离去,只是暂时躲进来。
留下来的仆妇们,却个个都不肯再离开,一则年纪大了,不想奔波,二则是忠心。
老太君问道:“范大人,你不带我入京面圣?”
范建冷冷地瞪了一眼老太君,“快滚!快滚!赶紧滚出沐府,来人,抄家,若有沐家人,无论男女一律抓起来!”
老太君在仆妇的搀扶下,颤微微地出了议事厅。
怎么不抓她呢?真是太奇怪了!就算她年纪大了,不是应该抓起来押送入京一起处置。
同来的御林军副指挥使不解,待老太君出了二门,方揖手道:“范大人,你为什么不抓老太君?”
“老货手里有先帝御赐的金鞭。”
“金鞭?”
“传说上可斥皇上,下可打佞臣。”
他范建是老糊涂了,才会把老太君带回京城,那不是找虐,万一她直斥凉帝,届时连他也要落一顿好打,为甚凉帝支字不提对老太君的处罚,不就是因为那条金鞭,只是奇怪,今儿他见老太君,却不见她带着金鞭。
范建调动了晋阳守军,但守军只能守住府邸,而查抄府邸的却是御林军。
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被查出来。
范建扁了扁嘴,“我说你们没见过东西是不是?这等破烂货也搜出来,就不能照了值钱的,好的抄?”
御林军侍卫道:“范大人,这可是从院子里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