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路掌柜说的郑重,神色也颇为急切,当下不敢怠慢,温言道:“路掌柜说什么劳烦不劳烦,但叫有甚么难办之事,你且说出来,我自当为你主持公道。不管他铁剑山庄夸下如何海口,也不管那‘女鬼’是何方神圣,我绝不容他们滥杀无辜。”
路掌柜摇头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江湖上因一言不合而灭人满门的难道还少么?”钟蕴朗见他如此的轻描淡写,心中纳罕:“这路掌柜倒似久在江湖摸爬滚打一般,听这口气,灭门仇杀之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路掌柜仰着头,长叹一口气:“我说的是另外的事。普天之下,路某能与之言说此事的,怕也只有钟爷一人了。”说着面朝北方恭恭敬敬的磕下头去:“思源一人难担大任,今将此般大事说与河间神捕钟蕴朗,愿诸位好汉在天之灵多多护佑。”
再站起时,路掌柜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见他双目炯炯如电,双眉微皱,脸部轮廓分明,苍老灰黄的面色蕴着一股沧桑之感,两鬓夹杂的白发是他这许多年来经受的风霜。他的原先背部微微佝偻,如今挺起腰板,竟颇显的挺拔俊美。
路掌柜双目紧闭,喉头一动,缓缓念叨:“澶渊城下群豪散,赤子英魂不得还。”
钟蕴朗眼中光芒一闪,颤声讶异道:“路掌柜……你……你是?”
路掌柜朝钟蕴朗拱手行礼:“钟爷,在下路思源,当年的澶渊城下,六杰之中,仅我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