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也知,此时她该回寝宫。
就算不歇息,这湿透的衣裳也是要换的,不然,穿着这身衣裳,怕是不及扶灵,她就病倒了。
可心头悚然之下,竟是挪不得步子半分。
望着慧贵妃悠然离开的背影,齐妃喃喃道:“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宫女悉心的替齐妃拢了拢衣裳,道:“娘娘说哪一件事?若是娘娘和咱们大人谋的那件事,慧贵妃必定不知,她若是知道,凭着慧贵妃娘娘的性子,只怕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至于欣贵人一事,就算慧贵妃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奴婢倒是觉得无妨,一则,她纵然知道也并无真凭实据证明就是娘娘主谋,二则,等到娘娘大事一成,这些,便都不再重要了。”
“娘娘且放宽心,身子要紧,还是赶紧回寝宫歇息一二吧,眼瞧着时辰就要到了。”
贴身宫婢的话,让齐妃紧绷的心头松了几许,“你说的对,等到本宫事成,一切,等本宫事成!”
重重咬了咬牙,齐妃转身离开。
彼此歇过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皇上和太后灵柩下葬之时,慧贵妃因为有孕,要避开忌讳,不能一路跟随,只送到宫门口便折返回去,作为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嫔,齐妃自然成了宫嫔的带队之人。
除了宫门,一路徒步朝皇陵而去,浩浩荡荡的人群,排头已经出了城门,队尾还未从宫门口离开。
萧煜亲自扶灵,全程护送下葬。
这种时候,纵然身子不好,他也不用董策代替。
那可是他的亲父王,亲祖母啊……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等到棺椁下葬,仪式举行完毕,留了守灵的一个皇子两个藩王,众人便浩浩荡荡折返。
萧煜支撑不住,趁着人不注意,和早就暗中藏好的易容作他的董策掉了个包。
董策替他走回,他则另抄小路,乘轿而归。
等到送丧大队回到京都,已经是天色黢黑星子寥落。
数日跪灵,又一路跋涉,大家早都累的筋疲力尽,回到寝宫,齐妃泡在热气氤氲的木桶之中,脑中一幕一幕回忆着今日送灵一事,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怪,可细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感觉萦绕盘亘,眉头紧蹙不松,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一遍一遍的回忆……脑中一个人影便渐渐浮动上来,愈发清晰。
齐妃登时双眼一睁,转头去看身侧宫女,“今儿扶丧,你可是见欣贵人了?”
宫女一怔,思忖片刻,摇头笃定道:“没有。”
齐妃只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立刻便道:“快,快去把欣贵人给我叫来。”
宫婢眼见齐妃神色凝重,一刻钟不敢耽误,立刻离开。
她前脚出去,齐妃便起身更衣。
昨日之事不成,她却在欣贵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欣贵人对她,岂能不恨,这种情形下,欣贵人却是没有出席扶丧……
手里捏着那枚欣贵人留给她的玉佩,齐妃眼中显出杀机。
不过片刻,宫婢便急急折返回来,眼见欣贵人并未紧随其后,齐妃便道:“人呢?”
宫女一脸急色,道:“欣贵人宫里的人说,昨儿出殡前,欣贵人忽然暴病,病情严重且有传染性,慧贵妃娘娘做主,把她送到行宫别院休养去了。”
“什么?”齐妃原本端坐的身子,登时嚯的站起来。
宫女便道:“欣贵人宫里的人,一个也没有带走,听说,是慧贵妃派了她自己宫里的人跟着去的,一同过去的,还有兵部尚书罗大人府邸的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