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蕙心将桑梓的衣橱重又整理了一遍,这几天就要回京了,也该把要收拾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了。
桑梓忽然想起懿轩说的话,秋猎,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只是恐怕就算她想留下来也没有借口。
她觉得像逸安王这样懒散的人,必定不会去争什么头筹,但是温庭蕴年轻气盛,且腿疾已经痊愈,这次必然是他大出风头的好时机。
戌时三刻,桑梓刚刚躺下,便听外面有人在轻叩窗棂。
她起身披衣下床,直接对着窗外说:“走门。”
窗外的回廊上传来“噗嗤”一声笑,接着,便见温庭蕴推门走了进来。
桑梓斟了茶,放在桌边问:“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你该不是又睡不着吧?”
温庭蕴大大咧咧的在她对面坐了,抱着茶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是有点睡不着,梓儿,你的那位先生还在这边吗,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桑梓讶然问:“你要见他何事?”
温庭蕴托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天吃饭,跟他相谈甚欢,先生大才,我心里仰慕的紧,若是能有这样的良师益友,我定会受益匪浅。我私心里是想跟他交个朋友,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情愿?”
“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难的?先生这个人,是最容易相处不过的了,只要性情相投,必能成为好友。”
温庭蕴觍着脸,笑问:“那要不,明天我们就去客栈拜访吧,我礼物都准备好了。对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桑梓嗔道:“何必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无功不受禄,总觉得像是讹了你的好东西一般,心里不安的很。”
温庭蕴嬉皮笑脸道:“这就不安了,那以后有你更不安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干吗要带枫先生去见王爷?这幸好是他,若是换做其他皇族的人,先生怕是会有性命之危的。”
桑梓猛地抬起头来,不解的问:“此话怎讲?”
“唉,你啊,怎么跟你说呢?假如你是皇帝,天下有此大才者,却不能为你所用,那你能放心吗?要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为别人效劳,那可就是你的劲敌。”
温庭蕴没有说完的话,桑梓此刻也已经明白了。
不能为我所用,那必然就要杀之以除后患,这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可能会有的心理。
这话惊的她半天没能言语,温庭蕴到底是在帝都这个风云诡谲的地方长大的,心思谋略都不输人,有些事情看着不走心,可其实他比谁都明白。
别看他表面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一个,可这要看他在谁的面前。
而且,桑梓知道,他想去拜访枫墨白,绝非如一般人那样,只为附庸风雅,他必有他的企图。
“庭蕴,先生是淡泊的人,一些事强求不来的。”
话虽这样说着,语气却有些发虚。
枫墨白一直都不肯以生意人的身份示人,宁愿做个布衣先生。可现在他想结识逸安王,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过问的闲人,难道真的只是想为了寻一颗以防万一的棋子吗?
桑梓正在胡思乱想,见温庭蕴在她眼前摆了摆手问:“我不过就是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跟枫先生谈话很长见识,所以就想跟他交个朋友,你何必这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温庭蕴轻嗤,“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桑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她有不高兴了吗?
“你倒是蛮好学的,平时怎么没有看出来?”
温庭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