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埋头抄写的时候,简兮纳闷的说:“奴婢真是不懂了,就算桑握瑜押送军饷途中出了事,可那也并非他所愿,难道这遭劫护粮不利的罪名,还能大的过欺君吗?”
桑梓没有说话,倒是蕙心悄声说:“我那天在前院,无意间听到桑握瑜房里的两个通房丫头在嘀咕,好像是说,大少爷年轻气盛,又是皇帝头一次委以重任,他便当着满朝文武立下军令状,说若是不能将粮饷平安送达,他就提头来见,以死谢罪。
你想,这军令状是闹着玩的吗,一旦出事可就是掉脑袋的罪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铤而走险吧。”
简兮冷笑:“原来如此,这个草包,真以为这是什么美差吗?押运粮饷的官员,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也就只有这个蠢货不知这里面有多大风险,倒像是白抢功劳一般。”
桑梓用最快的速度抄写完毕,然后将那折子交给简兮说:“趁桑桓回来之前,赶紧放回去。”
简兮忙接过来,趁着天黑,又悄然将东西放了回去。
可让桑梓意外的是,没过几天,京城大街上忽然开始流言四起,说是桑握瑜押运的粮草,在路上遭遇了劫匪,粮饷被抢去不少,传言说的煞有其事,好像有人亲眼看见一般。
这下,桑桓更是急了,飞鸽传书给姜泽,让他拿主意。
很快,朝廷便收到了姜泽为桑握瑜请功的折子,说是他在前往西北大营的过程中,虽然遇到了劫匪,但是粮草却未有损失,还在折子里大赞他如何英勇剿匪,护粮有功。
皇上看了,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夸了几句,这事就这么算了。
桑桓总算是松了口气,派人暗中查寻这谣言究竟从何而起,却一直没有头绪。
半个月之后,桑握瑜风光回府,姜氏更加得意,在府中风风光光的为他摆宴接风。
宴席设在桑府后院的小花厅里,这次连老夫人都高兴的来凑热闹,却唯独没有芸姨娘。
这不是桑桓的主意,而是芸姨娘怕人多手杂,万一被人给阴了去,连个头绪都找不着。
这些年在府中,大夫人的手段心胸芸姨娘是最清楚不过的,想当初秋榕还是姜氏亲自给桑桓纳的妾呢,结果如何,连自己的丫头大夫人都不容忍她生下孩子,何况是别人。
所以芸姨娘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不来。
桑梓坐在秦氏身边,见她神情有些抑郁,也知道她心里愤懑不甘。
当初她差点死在姜氏手里,如今大夫人却就这样回来了,而且儿子还谋了差事,这下得意更胜往昔,以后这府里,就算她当家,可谁还会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秦氏见了她,无奈苦笑说:“梓儿,你若是个男儿,也能自己出去立一番事业,不求飞黄腾达,但求能养活自己就好。也不至于困在这府里,像现在这样,事事受人拿捏。”
桑梓淡淡笑道:“我若是个男儿,哪怕出去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也强似在这是非地成日不得安宁。”
“是啊,女子就是命苦。”
秦氏叹了口气,又说:“前几天在老夫人那边,我听姜氏跟老爷商量说,想把你许配给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子,还说什么虽然门户小些,可到底是正妻,总好过以后为妾老爷脸上也无光。
可老爷不知自己有什么打算,怎么都不同意。
我看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不肯委屈了你,好在这事没成。我私心里琢磨着,她大体是不怀好意的,就暗中让人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桑梓原本只是静默的听着,这会听见秦氏问,便回说:“她那个远方侄子,若非身体有缺陷,那必然就是个不成器的,再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