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骁一路顺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找过去,苍黑的天空沉重的令他直想叹息。难言的疲惫爬上他的心头,那么令他厌烦却也挥之不去。
那个奇怪女孩的踪迹到了落蝶谷外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黄骁知道坏事了。转身便往谷外跑,还没走出几步,耳边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成千强盗,拿着明晃晃的刀枪朝他这里冲来。黄骁也不停留,直接向来路冲去。
一种近乎苍凉的悲愤涌到他心头,我,到底是否该战,我到底为什么而战?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又畏惧冲锋?是在见识了自己的无力之后吗?还是明白自己的努力换不回自己想要的补偿和回报呢?不!谁都不可以使我违背本心的活着,无论多少人,来吧!让我战至力竭!只是,这次在没有那匹傻马带精疲力尽的我冲出重围了。罢了,老伙计,我来陪你了。
他一度以为他自己的心也随着惊骁的逝去而逝去了,但其实,在当他的战心再次燃烧的时候,他便猛然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唯独是少了个伙伴。
他那把令突厥人闻风丧胆的金戈依旧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那写满了杀戮的武艺依旧血腥残忍。他那颗心,依旧如钢,涌过来的强盗只要摔到就没起来过……
强盗们恐惧的麻木了,黄骁杀的自己都麻木了,只有鲜红的血液和可怖的惨叫,一直不会麻木,持久的污染沙石的地面。整个谷口,被尸体与血色涂抹,仔细看,竟然有些像一只巨大的图腾……
力量在一点一点的下降,体力在一点一点透支,内力流水一般的循环与消失,黄小骁舞动金戈的速度越来越慢,戈气越来越薄。当被无数人歌颂的清晨再次踏足在这片纷乱的土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间,黄骁那游龙般流畅的戈法已生涩的难以运行,胸间传来剧烈的疼痛,终于嗓子一甜,喷出一股浊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强盗们高兴的都快疯了,终于耗死了这个变态。他们摸出绳索,一拥而上。没有人注意到,黄骁的手一直紧握着金戈,而淡黯下去戈气正一点一点的变强。由金黄,变为血红,再由血红,变为金红色。
他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狠狠顿了顿戈柄。难以想像的戈气像巨龙的怒吼,震的强盗们纷纷跌倒在地。沙尘席卷而上,掩盖了那道巍峨的身姿。
待到烟尘散尽,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洞,黄骁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王琼玉此时的心情是彻底的绝望了,冲天的大火将众人的营帐烧为白地,远隔几里都听的见火光中的悲鸣。她咬紧牙关,努力克制自己流泪的冲动,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牙龈上早被咬的流出血来。
她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不敢回头,也不忍回头,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留在营里六个人的言行,谦恭贴心,大方自信的大姐,刀子嘴,豆腐心的那双人,为了家园肯付出自己一切的姐妹,还有一个镇定冷酷,无限作死的杀手。这些人似乎都在对她微笑,不停的催促她快跑。
其实姚晨曦带他们扎营的地方离汉江并不远,只要翻过两个小山包,就到汉江了,虽然夜里,江面上未必有船。但乱石滩上藏陨石不要太方便,人则可以躲入并非太湍急的水里,有再多人来也抓不到。
然而,强盗们的“眼睛”(修炼了眼功的特殊探子)实在太厉害了,其实她刚离营就被发现了。
本来,只要她稍稍绕道,那些不方便现身的眼睛在厉害也无法确定她是要逃跑,可悲伤到了极点的王琼玉,却没有平日的智商去考虑这些了。
耗费了一半多内力赶路,穿越了一座半山包后,她还是被围住了。带队的是一个眉清目秀,身穿白纱袍的青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节雕花的大头棍,笑嘻嘻的站在王琼玉正前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