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昆!你带这么多人来我的马场,想干什么?”贺拔云脸色铁青地吼道,凌空飞了一记马鞭。
她刚和哥哥贺拔峰大吵了一顿,原因是她发现了哥哥竟然派人混进马场来监视狼烈,怒气未消,就看见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恶心家伙领着一伙黑鹰卫来自己马场搞事,居然又是来找狼烈的麻烦。
“右大当户,你马场那个戴面具的羌人形迹可疑,在下有单于授权,可以对来往王庭的一切外来人员进行盘问和审讯,还望右大当家行个方便。”
伊昆行了一礼,淡淡道,为了不打草惊蛇让燕幕城从容溜掉,他明明可以暗中行事,却故意选择大张旗鼓,就是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有把老鼠赶出洞外,这样追逐起来才更有滋味。
为了这场游戏,他做了精心准备,自信输得一定是燕幕城,因为燕幕城是绝不可能从狼窖里救出马努老头,而根据他对燕幕城的心理分析,救不出人,燕幕城必然不会离开郅支城。
所以稳操胜券的肯定是自己这一方,但是,又不想赢得那么轻松那么快,把燕幕城赶得无处容身,却又不得不留下来周旋,这岂不更有意思?
不过,如果这个人不是燕幕城的话,自然不会逃跑,而是在贺拔云的见证下,大方地向自己展示真容,那么下一站,就是立即去驹于利的住所。
……
贺拔云耐心地听完伊昆最后一个字,用鞭子指着他的鼻子吼出自己的那个字:
“滚!”
伊昆很佩服自己的涵养,居然在冰冷的面具下笑出声来,他举起那只带钩子的残废右手,对贺拔云晃了晃。
“你想挑衅?”贺拔云眉头一扬。
“我这只手是在沙漠里活活被人砍断的,凶手…可能就是马场里的面具人。”伊昆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大当户,还请成全。若不是我想找的人,在下甘愿受罚。”
他的姿态摆得很低,一副能屈能伸侍卫样子,令他带来的手下们大为震惊,这个新首领在他们面前可是杀伐果断。此刻的表现令他们吃惊之余,更加胆寒。
……
贺拔云皱起眉,听见对方说得言之凿凿又低声下气,她暴怒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她在问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丢了面子,还是害怕狼烈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开始乱了。
正在沉吟间,一匹快马“嘚嘚”赶开人群冲到近前,马上一员武将,个头不高,却是气质沉渊,眉目之间有龙吟虎啸之势,正是北匈奴的右大都尉贺拔峰。
右大都尉是北匈奴除了单于以外的最高军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他同时还是西域第一高手,当然,令伊昆苦笑的是,他还是贺拔云的哥哥。
北匈奴人人尽皆知,贺拔峰对他这个妹妹是疼爱有加呵护备至,伊昆心里感叹,看来今天是无功而返。
不料令他大感意外的是,贺拔峰用洪亮如钟的声音对妹妹说道,“小妹,如果狼烈没问题,让伊昆看看又有何妨?”
……
众人无声无息地将燕幕城居住的小屋团团围住,这小屋房门紧闭,屋里还亮着灯。那人应该还在里头休息。
贺拔云冷着脸用手敲敲门,“狼烈!”
几声过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一旁的伊昆暗暗好笑,自己一行人在马场门口弄出这么大的大动静,燕幕城不跑才怪。贺拔云气得浑身发抖,人竟然真的跑了,果然有问题。贺拔峰一脚将门踢开!
众人一齐怔住。
只见一个面具人斜躺在炕上,窗前酒气弥漫,他一动不动睡得正香。头上居然还戴着一个挡雪的羊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