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住在西运城之中。在城中置办一处宅邸花的钱自然是不少,而一座符合标准的上人府邸自然耗资更多,但文吉不同于一般的上人,他很有钱。
他甚至比季常还要有钱。
就因为,他是个会祈雨的灵术师。
近些年来,华胥各地干旱频发,这使得灵技之中拥有祈雨、涌泉效果的御魂师大受欢迎。但是御魂师可是国家的终极武力,哪里有空跑来跑去治旱,也因此效果稍次、但数量庞大的会祈雨之灵术的灵术师同样备受青睐。
问题在于,御魂师大多都有官府给予的官职,所以归于国家的管理;而大部分上人实际上是为世家、宗门、帮派效力的,也就只有礼院能够有限度的在某些方面干涉他们,他们可不存在什么为了国家浪费宝贵的灵力的觉悟。所以请灵术师祈雨,需要的是一笔不小的财费。
而文吉,就是快速累积起财富的灵术师之一。祈雨的灵术让他能不依靠任何势力,保证自己的独善其身——是的,文吉是一个完全中立的灵术师。
“路南行?西运城有新的上人出现吗?”清晨,文吉拿着送来的拜帖,心里有些捉摸不定。所谓的西运城,是以城市为中心,包含数个大的城镇与数百个村庄的广泛区域,而每一年出现的上人数量可谓是千中无一,所以西运城中有哪些上人,文吉可以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上人必须要经过测试才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份,每年的测试都是万人空巷的盛事,就算是新诞生的上人也绝对不可能逃脱众人的视线。所以这个路南行,大概是外面来的上人吧,文吉猜测,他多半是为了请自己去祈雨前来。
又有一笔钱可赚了。
接近晌午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文吉的府门前,从车上下来的自然是秦瑯,还有蓬莱——姑且不论将她丢在家里安全与否,在与白厚田交涉之后,秦瑯就已经觉得当时不把正在睡懒觉的她叫醒是个错误了。所以现在秦瑯决定,凡是要谈论利益往来的场合都将蓬莱带上。
“这样的小事都要我出马,你可真是没用啊。”蓬莱一边在秦瑯前方走着,一边发出不掩盖的大声哀叹。“你现在的表现看上去可跟你一直向我强调的保持礼仪没有一点关系啊。”秦瑯忍不住道。“笨蛋!我可不是上人,才用不着保持那些麻烦的礼仪!”蓬莱大声驳斥,“还有,我的外表很可爱,年龄也还小,就算不礼貌也没人会在意的!”
不愧是蓬莱,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将秦瑯说得哑口无言。
由仆人引路,而府邸的主人——文吉已经坐在会客的厅堂中等待了。他看上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型偏瘦,一缕八字胡还有狭长的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偏向狡诈的感觉。
而在文吉看来,秦瑯却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还带着个小丫头,心中顿时轻视了几分,他就坐在椅子上拱了拱手。
“西运城文吉。”
“白路村路南行。”
白路村?文吉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知路贤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请文兄去祈雨。”
嗯,很普通的为了请他去祈雨前来——话说回来,自从学会祈雨的灵术已经过了五十多年,前来祈求雨露的人千千万万,文吉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上人亲自来邀请他去祈雨的,简直是太异常了。
“那么需要祈雨的地方就是那个白路村了吧,白路村在哪里呢?”文吉问道。按照距离与范围的不同,他所索取的费用也有所不同,只要献上对应的生祭,他甚至能够招来覆盖整个西运城的大雨。一个村庄,说实话完全没有什么赚头啊。
“就在西运城。”文吉表现出来的对于“白路村”的无知并没有让秦瑯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