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一个世界里,没有别的种族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嫉妒乃至侵犯——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是错的——那是一种和平而宁静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里成长而出的生气则更能反衬他们的安静与节律。
小镇里的每户人家都有一间木屋和一座钟楼——这也是这个小镇最为奇怪的地方之一。每当整点到来,整座城镇里的钟塔便断续发出一阵悠长而沉重的钟声,这种声音自从这个世界出现以来,便从未断过。传说,钟楼维系着每个守护者家族的命运,所以,每个家族成员都要倾其一生去保养修护他们的老壁钟。当然,传言未必可信,然而镇子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喜欢制造钟一类用来计时的机械却是史学界公认的事实。在每间客厅——他们称之为客厅——的向门一面的墙壁上,时间镇人都会摆满各式各样由他们手工制作的精美的挂钟。每当屋外钟声响起,屋内的挂钟也都随之默契而连续地奏响起来,像许多还在向母亲学舌的孩子,也像一阵风过后吹下的落叶。时间镇人做这些从不为什么,只是喜欢,也可能是按现在某些史学家的推测,只是无聊。用大把时间去制造用来表达时间的东西,确实让人奇怪。
时间镇的语言
时间镇人最常用的语言与第五纪及我们第六纪人所使用的通用语言相同。然而,在时间镇悠久而古老的文化中还存有一种神秘而隐晦的语言,当地人称之为“提”,类似于我们当代人所听说过的古代的针语。该种语言在书面上常用一种针形文字表示,属表意文字,每个文字有其特定的符号内涵与读音。然而当几个特定的文字被合并使用时,则又会有另一种特殊的读法与含义。如当用最简单的单字“ι”(teg,意为“生”),与“丨”(ti,意为“死”)二者合并表达一个意思时,常将后者的前音隐藏,读作“tagi”,意为“天地”、“天下”(这种语言的体系较为复杂,因此在本书正文部分完成后,会做出一个关于这门语言使用的完整介绍附录于后,以供大家更好了解,故在此不占用过多篇幅)。传说,这门语言是由扶桑所创,也是人类学会的第一门语言。虽然这种语言在当时已然能够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所用,但仍在不久之后即被人们新发明的另一种语言——“楔语”所淘汰,原因在于这种古老而神秘的来自植物的文字拥有着一种能改变人心的强大力量,当人们不经意间,将几个特定的文字组合在一起说给对方时,听者与言者心中的想法会不经意间随之改变,例如变得暴躁或不安,这种作用随句段的不同而不同。而这种特定的句段已发现的又有上百种之多,这使得两个人用“提”对话的过程更像是一场在互相改变着对方心理的战斗,能够熟练运用这门语言的人甚至能依靠它控制人们为他做事。人们开始害怕这种语言,但同时,也绝不停止学习这种语言。部分人表面上无比赞同新语言的推广,但当他们独处时,或者在梦里,又会不断地练习这种语言,只为有一天,能利用其来满足自己在劳累的生活中羁押已久的欲望。然而,当时的许多人正因如此心中也变得愈发阴暗,精明的人们把欲望以及所学的针语埋藏得愈来愈深,从不轻易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他们的子嗣。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上能掌握这门语言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它最终被永远封藏在古人那些尽力掩饰着自己的灰暗的内心之中。
在时间镇里,这种语言却被保存了下来,并一直流传至今。然而,时间镇人的日常对话也绝不会用到这种语言。他们探究了这种古文字的力量,并将其印刷在用来记载他们的历史、诗歌、天文、逻辑思维的书里。使用有序的针语会将整本即使是用最为粗糙的纸印刷出来的书变成一架结构精巧的机械。所以,后人在印自时间镇的书里,常常能看见一些似乎已被注入生命的插图,诸如会与你对弈的人偶、会转动的时钟、会发出光芒的书中太阳等。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