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碜还是柳寒酸,一语过耳,谁能记得清。
当下一计不成,再换一计,急忙说道:“姑娘是有师承门派的,是不是?”女子道:“那又如何?”李衍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你有师承门派,在下也有师承门派。”女子秀眉微扬,问道:“那又怎样?”
李衍道:“姑娘有师承门派,在下也有师承门派,姑娘杀了我,我只好认命,但姑娘可曾替自己师门想过,我若死在姑娘剑下,我的师门与姑娘的师门,又岂能善罢甘休?两个门派势必从此为敌,永无宁日了。”见她手中长剑慢慢垂下,心中一喜,不敢稍缓,续道:“所以,姑娘杀我事小,姑娘杀了我,引得师门不得安宁,那可就大大的……大大的……对不住师门了。”
女子显是给他得说心动,收起长剑,问道:“你是什么门派?你师傅是谁?”李衍见她态度稍缓,顺杆而上,记得她师兄弟曾叫她“黄师妹”,便笑道:“黄姑娘,在下的门派不值一提,不说也罢。”女子忽然眉毛一挑,冷声道:“你没门派罢……”想起他不会武功,不禁动了疑,手中长剑复又抬起。
李衍见她杀机复起,不敢再隐瞒,忙说道:“在下怎会没有师门,黄姑娘,你可曾听说过琅琊山方外居士?”女子摇了摇头,说道:“琅琊山?方外居士?没听说过。”李衍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忽又转沉,暗暗心惊,背上冷汗不由涔然而下。
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说道:“你是说,我杀了你,你的师门势必不肯罢休,是不是这个意思?”李衍道:“不错。”女子冷哼一声,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使我们的门派不起纷争。”李衍道:“什么法子?”女子长剑一抖,倏然抵在他咽喉上,笑道:“此处无人,我杀了你,不会有人看到,你的师门不知谁杀的,两个门派自然就不起纷争了。”
李衍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正在这关头,忽听一个声音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怎会没人看到……”声音浑厚雄壮,气息浩荡,如同一道滚雷隆隆传来,余音回荡不绝。
女子骇然变色,大声喝道:“是谁!”话一出口,振臂急舞,将长剑舞作一团漩涡,紧紧地罩住周身。
过得片刻,她见无人偷袭,收敛剑势,又喝问:“是谁?你是谁?”过了少顷,那滚雷般的声音方道:“我是我。”女子急速转了个圈子,见四周除了稻田,便是那两垛草堆,却看不见半个人影,忙又问:“你到底……是人是鬼?”那个声音道:“我有时是人,有时是鬼,还有一些人,说我是神……”
女子闻听,霎时只觉得毛骨悚然,又快速地转身扫望,一瞥眼,忽然望见十余丈外的田头有座土地祠,越发惊疑不定,颤声问道:“你是神?”连问了两三声,那个声音却不再响起。
又过了片刻,那声音忽然问道:“小子,你是琅琊山陈方外的弟子?”这句显然是在问李衍。
李衍一抱拳,朗声答道:“在下不才,正是他老人家的弟子。”答话的同时,眼睛也在四下搜寻这声音发自何处。这道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似自地下响起,又如纶音神旨,远远地从天际传来。
那声音听了李衍的话,似是微感意外,说道:“奇怪,奇怪,陈方外这老不死的何时又收了弟子,半个时辰前,我老邋遢还曾访他,怎没听他说起。”李衍闻之,骇异不已,琅琊山离此少说也有几千里,半个时辰前相访,此刻却在这里,这究竟是鬼是神?但听他出言辱及师尊,不免恼怒,刚要反诘,又觉得这语气并无半点不敬之意,当即问道:“老人家,你认得在下的师尊?”
女子趁着这几句问答,眼睛极速搜寻,终于发现这声音正是传自那座土地祠,只不过土地祠极为小巧,宽只三四尺,高仅四五尺,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