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咬咬牙,然后蓦地抬首冲过酒桌,在众人诧然的目光中拽起琪那的手臂就向门外狂奔而去。琪那微微怔着,瞳孔微缩,看着自己的父亲在独眼每一次愤怒的锤敲下愈发苍老而虚弱,樱唇微张,指甲嵌入肉内,然而却依然麻木而僵硬地随着调酒师跌撞向外奔去。
独眼惊怒交加,向前推开斯瀚,让后者跌在地上,继而眼眸赤红,转身向着大门,握拳疯狂大喊道:“追上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我要让着老不死的尝尝什么叫绝望!”
刹那间数十人立刻应道,掀起木椅就向外冲去,而松木桌椅散倒在地。斯瀚见此艰难地抬首望去,眼眸中满是哀凉的绝望。他咬着牙,拼尽己身余力,蓦地起身又向前撞去,然后死死抱住准备冲出酒馆的独眼大腿,神情凄厉而决然。
独眼转身瞥着斯瀚,顿是烦怒,摇晃着脚试图摔开斯瀚,同时大骂道:“老不死的别拦我!去你娘的!”
斯瀚低首不语,鲜血从他的身上流至松木地板,染晕形成淡褐色的痕迹。独眼见此抬脚便是狠狠踢去,准着斯瀚乱糟糟的头发不断踩下,艰难而挣扎的呻吟沉闷响起。同时,留在酒馆内也是独眼部众的寥寥几人也大都冲了上来,狠狠踩去斯瀚的苍老躯体。
鲜血流溢而出,晕染开而触目惊心。
仿若瞬息之间,一切发生而又终结。
这座早先洋溢着欢快的小酒馆内,此刻满是狼藉。一般的酒客早就见势不妙散了,而那些独眼的手下则大都追琪那而去。于是,我和休斯坐在酒馆的角落也就极为显眼了。
余下两三道满怀警戒和试探的冷厉视线交集在我们这里,而休斯却是谈笑自如。我微微皱眉,不知该是如何反应,但他却只是略略摇头,然后微讽与我谈论戏剧诗歌。
“你应该看过戏剧吧。比如这种时候,大都会有王子出面来救场。”
“看过。”
“但是现实就不是这样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说明了什么?”
“现实……与艺术是有差距的?”
“不,”休斯摇首冷笑道,“除开悲剧外,艺术是理想化的存在。也就是说,人们的美好理想总是因为现实的悲剧而产生的。”
我微微悚然,而休斯则眯眼微笑,然后赫然起身,掀开木椅向独眼冲去,嘴角还带着冰冷的笑意,同时右手捏成法印,繁奥的花纹显现其上——
念印·术流风!
涌动的气流赫然凝聚,刹那间独眼抬首,提脚却是悬在半空,震惊看向冲来的休斯。微扬的刘海间,休斯淡漠的眼眸如同幽深潭水,吞噬人心。
独眼神情微怔,半息后才是重归清醒。无数气流凝成尖椎的狭长螺旋,高速旋转同时往独眼身躯袭来。独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抬脚踢去早已奄奄一息的斯瀚,以其身躯作盾牌而使。休斯身形微僵,而那些由气流旋转而成的螺旋,也在斯瀚的身躯前戛然顿住,散去又再度凝炼,往独眼飞射而去。
休斯向前跨去一步,接下斯瀚,将后者放在一旁后翻滚掩在木椅之间。与此同时,独眼半蹲着向前扔去随手抓起的木椅,堪堪拦住了那袭杀而来的螺旋。独眼神色冷厉,眸中却是一丝微光闪过:“我跟您无冤无仇,法师大人……”
“能动手就绝不废话!”休斯大笑从桌椅间腾空而起,双臂后去,呈飞掠姿态向独眼掠去。而同时,他的双手也捏着出奇瑰的法印,隐隐闪着浅淡光晕。独眼骇然欲绝,竟是发现自己无从闪避。咬咬牙,他双手赫然相和,拍出不尽地疯狂涟漪——
刹那间,剧烈强光一闪而逝,我躲在墙角的散乱桌椅中,感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