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还蒙蒙亮,步天禄的婆娘甘艳凤正因为小女儿的婚事和老伴闹得不愉快,夫妻分床而居,未免有些床头火,突然听得大门被拍得“嘭嘭”响,顿时火起,朝外头骂道:“一大早地拍什么门,报丧么,真是晦气,老娘正烦着呢……”
“师娘,师娘,我是朝勇,快开门啊。”门外的人自报家门。来人正是刘朝勇,老四送他到村口后,他即让老四自行回家,他自个儿去义父家求助。
“啊,是朝勇啊,我的干儿子,今儿是什么日子,怎的想起来看干娘了,干娘刚和你师父谈到你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等着,干娘这就给你开门。”
甘艳凤正要继续咒骂下去,听得是干儿子刘朝勇,顿时欢喜异常。
随后,只闻得里边窸窸窣窣的,应该是甘艳凤在起床穿衣,接着是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咿呀”一声,大门打开了,替刘朝勇开门的是一位身材粗壮、五旬左右的妇女,正是刘朝勇的师娘甘艳凤。
“干娘……”刘朝勇抱着断臂,苦着脸唤着。
“干儿子,快进屋,啊……你的胳膊咋了,我的天啊,咋断的,哪个天杀的扯断你的胳膊了?老头子,朝勇被人打了……”甘艳凤大惊,一边叫嚷,一边上前搀扶着面色苍白的刘朝勇进了家门。
才进到院子,只见先是两个姑娘跑了出来,年纪大些的姑娘稍显秀气些,小一点的姑娘则长得有些吓人,初看还以为是男子,身材粗壮得跟甘艳凤一样,水桶腰,一脸横肉是夸张一点,但皮肤却显得很粗麻,还长着几处汗斑。
小一点的姑娘惊呼:“刘师兄,你的胳膊咋断了,是谁折断的?”
秀气些的姑娘一看到刘朝勇的惨样,不禁皱眉,问:“咋伤成这样,又出去惹事打架了,你不是很能打吗?”
“大师姐,小师妹,我……”刘朝勇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一脸羞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两个姑娘正是步天禄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步芸,小女儿步娇。
“芸儿,咋说话的呢,你师弟都伤成这样了,娇儿,快扶你师兄进屋去。”
甘艳凤有些不满大女儿的态度,出声轻斥着,并唤小女儿帮着搀扶进屋。
进了大厅,只见一个六旬老者披衣走了出来,老者面容清廋,腰杆笔直,步履从容,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隐现。六旬老者正是刘朝勇的义父步天禄。
见到老者,刘朝勇这厮像在外头受到委屈的孩子见到亲爹一样,挣脱师娘师妹的搀扶,扑倒老者的膝下哭诉着:“义父,孩儿给你丢脸了,你快救救孩儿吧,那高……疯子把孩儿的胳膊给拧断了,还折断了孩子的五指……”
步天禄低头看了看刘朝勇的伤势,不禁皱眉,快步上前在刘朝勇的胳膊创口点了几下,刘朝勇的伤口顿时止了血,痛楚骤减。
“芸儿,去书房取药箱来。”给刘朝勇点穴止血后,步天禄说。
“活该,不自量力,迟早有这一天……”步芸低声嘟哝着了一句什么,有些不情不愿地取药箱。
“咋回事,起来说,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步天禄眉头微蹙地说。
“老头子啊,朝勇这孩子平时也是挺乖巧挺懂事的,这次一定是被人欺负了,你一定帮帮他啊,多可怜啊,这条胳膊不知还能不能接驳回去,要是接不回,这不是要残废了……”一旁的甘艳凤帮声说。
“你别插嘴,朝勇你自己来说。”步天禄不耐烦地喝道。
“……是,义父。”刘朝勇被义父一喝,心里又是做贼心虚,不禁一抖,眼珠子骨碌地转了几下,才说:“昨日中午,几个村干部到我们刘家洼抓计生,说我二嫂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