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人察觉你来这里吗?”
借着两盏油灯的光,徐烁光放下手里的茶杯,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长子徐常笙。
徐常笙点点头,回道:“就连内人也不知。”
说完便在徐烁光对面的蒲团坐下。
室内长、宽正好两丈,算是十分狭窄了,大点的物什只有一张矮桌、两块蒲团以及两盏油灯而已,这就是徐家父子二人所处的空间。
这个屋子蕴藏于竹林与重重溪水之中,从前只有徐烁光知道它的所在,在被老上君告知家里不安全以后,有什么大事,徐烁光就在这里处理。
在知晓家里探子暗布后,徐烁光也就是只有在这里才感觉到放松。
“既然家里有二弟的耳目,父亲为何不清理掉?”
“其势已成,就算是清理了,没清理干净的话,家里还是不安全,为父倒是看轻了那逆子,让他掺了不少沙子,目前谁忠谁奸是没法子都弄清楚的,若是草草行事,反倒会刺激其党羽,要是明面开战,为父无十足把握,就算是胜了,也是让其他五柱国或是朝廷占了便宜,不要说佣人了,司农黄章与西山军都统徐森可能都已投效那逆子,我们只能表面不起波澜,暗地里徐徐图之。”
说到“徐徐图之”,
徐烁光把三封信丢给徐常笙,徐常笙一边看,徐烁光一边说:“如今,乐州那边的事便是一个削弱那逆子的良机。”
说着说着,徐烁光露出了笑容。
徐常笙读着手里的几张信纸,说道:“乐州港里,谢李二家下辖的商货也给扣下了,这没什么,但父亲打算最多只允许再给徐森增兵一千人左右吗?”
“要不是考虑到还得一手压制朝廷,我倒是五百人也不想调,身为同宗,身为同窗,他居然没选择支持你!”
父亲的怒火让徐常笙心中一紧,绷紧的心有些发凉。
说的不错,那个人选择了自己那个平平庸庸的二弟,背离了曾经的交情。
徐常笙把几封中信的一封看过后放回了矮桌,一边思虑着千里之外的局势,一边说道:“乐州港算在内,徐家一共有五个港,只少一个算不得大损伤,为了借这次地震削弱朝廷,顺带给南边谢、李两家藩镇的救灾制造麻烦,就算是把乐州打烂了也无妨。”
言下之意,便是既不能让朝廷安然渡过难关,又要借机压制其他的藩镇,更要打压乐州港。
“正是如此!”,
徐烁光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指出了乐州港的要点,“对那个逆子来说,乐州是他主导的,是维持其势力唯一的支柱性财源,乐州衰败了,我看那个凭货殖之术忤逆我的东西怎么拉队伍扛下去,那些只知利益的友方大概也会作鸟兽散吧!”
“需要给敏之安排什么任务吗?”
长子的话让心情大好的徐烁光有些不耐烦,摆手道:“一介庶出,需要功劳作甚?太有能力的话,会妨碍到你的。”
见父亲如此,徐常笙便不再言及徐敏之,而是开始总结分析了目前所有能掌握的信息。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朝廷能掌控的产粮地都是地震重灾区,与朝廷交好的谢李两家也都在地震中受损,故只能依靠对外购粮或是从乐州征收,现在乐州这个局,对我等而言,就是仅仅给徐森少量的帮助,多给他设些限制,让他手里的实力不要过大,但也要令朝廷征不到什么粮,迫使朝廷对徐家让些好处,这是对外的——”
“对内,便是借这个事件使我军在占较大优势的情况下与朝廷的兵马来回激战,顺势把乐州搅乱,事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责任推给朝廷,让二弟的财源枯竭,一步步瓦解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