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在世间唯一的代言者,光明教廷拥有着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权利,整个世界都匍匐于光明教廷脚下。
但凡为君者,必经教廷加冕。
但凡为臣者,必由教廷甄遴。
但凡为民者,必拜教廷于上。
可以说光明教廷掌控着整个世界的命运,从来没有一种权力可以如同光明教廷一般高高在上,也从来没有一种权力可以如同光明教廷一般坚不可摧。
它的高高在上在于神权威严。
它的坚不可摧在于武力无敌。
神说,要有光。
于是有了光。
光明教廷说,这光要传遍世界。
于是整个世界都跪拜于光明教廷的权杖和长剑之下。
神无所不能。
光明教廷世无不能。
作为整个世界权力的中心,甚至整个教廷权力的中心,圣殿骑士团团长这个位置是太多人终其一生都只能仰望的无上荣光。
除了教皇那张椅子,以及教皇背后的无上神明,大概没有什么是圣殿骑士团团长得不到的。
甚至于,就连教皇那张椅子,也并非就一定得不到。
如果你有机会能够站在整个世界最高的地方,那么你会发现很多事情都变得轻而易举。
与此同时,也会变得极端无趣。
而无趣,往往意味着危险。
当你站在高耸入云的神殿里,低头下去只能看见如同一颗颗小石子般熙来攘往的人群时,你一定会觉得……
他们都好像蚂蚁。
决定这种感觉的,并不来自于崩坏的道德或者扭曲的心理。
仅仅只是,他们真的很像。
尽管碾死一只蚂蚁有很大概率可以引来一群蚂蚁围攻,略微有几分乐趣。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
应该没有谁会以和蚂蚁搏斗为乐。
除非有一天……
蚂蚁可以编织成铺天盖地的大军,遮去这头顶的光明。
但……在光明教廷的脚下,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或者。
即便蚂蚁可以成军,也仍旧颠覆不了什么。
这便是蚂蚁的悲哀。
圣殿骑士团团长收回了向下俯视的目光,面上神色难明。
复又抬头,望向了神殿更高的地方。
最高的那个地方。
同样神色难明。
“团长大人。”作为整个世界权力排名都靠前的圣殿骑士团副团长,此刻正无比恭敬的匍匐在团长身前,如同那些跪拜在他脚下的信徒一般,虔诚而卑微。
他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
如果你希望有人能跪拜在你的脚下,那么你一定要跪拜在别人的脚下。
甚至你需要比他们更虔诚,更卑微。
这,是人的悲哀。
“如何?”团长大人转过身,面目威严。
这威严大抵来自于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他腰间的那把长剑,亦或是他背后那些看不清的身影。
但更多的,应该仅仅来自于那张脸。
方见其面目,便心胆巨震。
这张脸方正沉稳,五官中正不阿,有岁月的痕迹,但并不多。
依旧是一张正当壮年的男人面孔。
但这脸上没有表情。
任何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大抵都会有一种严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