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的巨兽看起来只是个半透明的影子,你站在这头甚至都能模糊的看见它背后的墙壁。但奇怪的是,当帝芙雷妮落到这巨兽肚子里之后,却是一片漆黑。
帝芙雷妮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无从看清那说话之人。
但,就连帝芙雷妮自己都颇为惊讶的是,即便连人影都没看见,光凭声音就让她瞬间知晓了说话之人是谁!
什么时候开始,连他的声音都这么熟了?
那说话的少年,自然就是安。
那语气里有着标志性的懒散,甚至还有些百无聊赖,像是因为等了太久而兴趣乏乏的样子。
帝芙雷妮很是讨厌这种语气,没好气的呛到:“你还没死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发疯!?”安更不满意,心说要不是你满世界追着要杀我,我至于吗?
这下好了,都被怪兽吞了!
“疯女人?”帝芙雷妮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真正的叫疯!”
虽然巨兽肚子里黑漆漆的,安也看不见帝芙雷妮的表情,但光是这语气就足够让安想象出来帝芙雷妮冷笑的样子。
不寒而栗!
这女人不会又要发疯吧!?
“你想干嘛?”
“干嘛?”听着黑暗中安那有些惊慌的语气,帝芙雷妮莫名得意:“发疯啊!”
“……”安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发疯你也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莫名其妙追着我打,我招你惹你了?”
听见安委屈的诉苦,帝芙雷妮却是突然沉默不语。安一时也搞不清楚,这疯女人又在琢磨些什么?还准备怎么疯?
黑漆漆的巨兽肚子,少年和少女,谁也看不见谁。
这种互相在黑暗中还能听见彼此声音的感觉,其实有些温暖的味道——如果帝芙雷妮没有问出接下来的问题的话。
“理由?”帝芙雷妮的声音忽然不再明亮,有些沉,有些冷,像是来自飘渺的天空尽头:“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要……杀我老师?”
和刚刚的帝芙雷妮一样,安也闻声沉默了下去,只迟疑着说出了一个字,便再难继续:“我……”
该怎么说呢?
其实我和你也不算熟对不对?什么指腹为婚也不过是个调侃对不对?每次见面也大抵都是你在变着法折腾我对不对?
所以,我其实何必顾忌你的想法呢?
我就说“是我杀的,怎么样你来咬我?”,似乎也可以的对不对?
可是……
“你什么?”帝芙雷妮在黑暗中抬起头:“不是你杀的?”
黑暗里,帝芙雷妮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有些看不真切的期待,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
但安发现了。
安自然看不清帝芙雷妮的眼睛,但他听出了她的语气。只是安一时也不懂,究竟这份期待里所期待的是什么?
安静声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帝芙雷妮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又消失了?
终于,黑暗中传来了少年冰冷的四个字:“是我杀的。”
之所以是冰冷的四个字,不是因为安的语气有多冰冷,实际上安说得很平静,仿佛真的就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那感觉,让帝芙雷妮觉得像极了幼年时西斯对她的态度。
所以,才那么冰冷。
好像有些什么脆弱的东西,在这冰冷里忽的被得生硬,尔后清脆的碎了。
那些还未开始的,已然破碎的。
“哦。”帝芙雷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