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呜——”
卜鸟扑腾着三对黑色羽翼,刺耳地大叫,绕着全场上空绕着圈子飞行,一会儿是个“S”,一会儿是个“B”……
不过此时皛灵已经开始受到鸟鸣影响,根本无暇注意卜鸟嘲讽似的飞行路线。
那令人寒毛倒竖却并不见得有多响亮的尖叫像锋利的刺刀一样狠狠扎进皛灵的耳朵里,似乎把骨膜穿出了巨大的裂缝。疼痛感从耳朵纤细的毛细血管开始,往头脑渗透,一点一点侵入全身的骨髓,占领了每一个脑细胞。全身都在因为疼痛而瑟瑟地发抖,皛灵不知道自己是否跪了下来,是否开始惨叫,因为那锥心泣血的声音已经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疼痛又开始从四面八方往躯干集中,钻进胸膛,心脏此时就像是一个扎满了细针的厚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皛灵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捕鸟网逮住的疯狂的鸟,急切地想把全身羽毛扯下来撕个粉碎。
现在皛灵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萨尔腰间的银色伯格曼左轮上,她害怕在如此令人疯狂的痛苦之中萨尔甚至连她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眼前原木色的桩子和翻腾的水浪变得支离破碎,皛灵甚至看见裁判席上几个教授的脑袋叠在了一起,露西亚的鳄鱼皮手提包飘到了半空中。最后所有的色彩全部消失了,脑海之中只有一片漆黑。皛灵觉得自己在下坠,下坠,像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处毫无希望地挣扎似的,无奈和绝望把一切包围。
然后她突然在一片漆黑里看见了一个细小的火花,但这对她来说已经很明亮了。一个像圆珠笔笔头一样的银色的小东西从火花里迸发出来,一直往天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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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往那儿打?”怀特看了眼萨尔瞄准的位置,一拍脑门,“卜鸟现在应该飞到那个木桩上空去了,她这下是辜负了这个守护法术,肯定打不……”
“打不到?”科尔特幸灾乐祸地笑了,“卜鸟的脑浆都出来了。”
怀特的嘴巴瞬间变成了“O”形,明明……应该是连一根羽毛都碰不到的!与其说是萨尔打得准,还不如说卜鸟子弹接得好,在她看来卜鸟就是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一头撞在了子弹的飞行路径上。
那么是自己预判失误了?
无论如何,那只三翼黑鸟惨叫一声,它的脑袋已经被炸成了碎块,一大团黑色羽毛在空中炸开,然后纷纷扬扬地下落。少量奶白色的脑浆被挤出,沾在羽毛上增加了它们的重量,显得更加凄惨。卜鸟——那只象征着诅咒的三翼鸟,终于死了。
“哈,我说什么来着?”科尔特继续着他与大祭司身份不符的恶作剧式微笑。怀特更加恼火,气得直翻白眼。要是方连烟也在,这对狐朋狗友恐怕会把绅士风度抛到九霄云外,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自己给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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皛灵的脑袋又一震,斑斓的色块重新飘过来,像拼图一样连接在一起,她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与此同时,胸口的闷痛也逐渐消失,气球没有爆炸。已经被淘汰的面瘫男生的悲惨高呼振聋发聩:“教官,她杀死了我的鸟!”
她眨眨眼睛,正试图重新适应训练场凹凸不平的环境,就看见一个大浪朝自己席卷过来,雪白的泡沫已经坠落到自己脸上。
“卑鄙!”是水系法师趁机偷袭自己!
但萨尔似乎已经完全恢复到鼎盛时期,抬枪便瞄,又是一颗子弹直冲下陷昙花后的法国女孩而去。打向皛灵的海浪被迫强行改变攻击方向,一个僵硬的扭转,水花溅了皛灵一身。滔天的海浪一会儿就把左轮的子弹淹没。
萨尔在银白色铁面具之下的面庞一撇嘴唇,轻轻松松躲开顺势而来的水浪后反手就是一连串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