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请留步。”
宋廷闻声止步,回过头:“你是李姑娘?”表情略惊略喜。
“宋公子好眼力。”李芸娇依旧蒙着面,蹑着小步走到宋廷跟前。
“在下奉家父之命,特来拜会冯公公,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见李姑娘,幸会幸会。”宋廷拱手道。
“呵……宋公子这是要回府了么?”李芸娇问道。
“事已毕,在下正准备打道而回。李姑娘又为何会在此地呢?”
“奴家本是应了李妈妈之令到此为冯保弹曲助兴。”
“方才所听之曲想必就出自姑娘之手了,她人是万万弹奏不出此等曲子的……没想到那冯保这般会消遣作乐。”
“可不是,奴家自不愿抛头露面,听人差遣;可又不敢得罪这等人物。哎……”李芸无奈道。
“也罢……姑娘可也回去?寻香楼倒也不远,在下愿……愿护送姑娘回……回去。”宋廷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显得有些慌乱,话也连不成一整句。
“呃……场主已备好了车轿,不过……宋公子既然愿代车马之劳,奴家自是盛情难却,有劳公子了……”李芸娇做了个一般女子害了羞会做的动作,想必她的脸早已红透了。
二人并肩而行,不过足足隔了有近一丈远。
眼下已是深秋,虽是戌时,但街道两旁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酒馆、茶楼等商舍冒出的浓浓白雾随风飘散在街头巷尾,致使街景朦胧,走在其中,如入梦境。
如此美景,加上又有美人相伴,此时的宋廷理应感到无比的幸运与满足。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二人却不曾说上一句话。
“英雄难过美人关”!宋廷虽不是英雄,却也有几分英雄般的傲气。一度想见李芸娇的他,此时真到了李芸娇跟前却变得像个畏首畏尾的病猫,平日里的风度洒脱在此时全变成了猥琐木讷。
不知哪里吹来的凉风,李芸娇感到一阵凉意,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双手抱臂,嘴里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天转凉了,别冻着了!”
李芸娇还没来得及反应,宋廷话语间已将一件米白色的长衣披在了她身上。
“宋公子,你……”李芸娇望向身旁脱了外衣的宋廷,忽感那伟岸的身躯似乎要将自己压倒,如此貌美健硕的男子是多少世间女子向往的啊?想到这里,李芸娇心里感到一丝喜悦、美滋滋的。
这长衣倒也不厚,不过在李芸娇看来,此刻这件长衣胜过了一切锦衣玉帛。
宋廷搓了搓双手,朝手心哈了口气,道:“我身体强健着呢!倒是你这弱身子骨儿,若是受了凉,怕是要得风寒症了。”
“芸娇谢过宋公子!”李芸娇目光深情的望着宋廷。
“姑娘不必言谢,在下对姑娘的才学一度充满好奇,真有了说话的机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宋廷说道。
“哦?想必宋公子身边不乏绝色美女,怎么会对我一卑贱女子生奇?”
“人分三五九等、高低贵贱,别人都以此交友结缘,而我宋廷却从不遵循此道;若是知己,那人就算是乞丐、山贼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与其结交。所以至今我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与我谈心的朋友。”
“这不就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说到历史典籍,谈到名人情史,畅所欲言,已无话不谈。李芸娇还说到了自己的身世,她原本住在离苏州城七十里外的一座山村里,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淹没了村子,她有个哥哥也被洪水冲走了,父母带她逃难到城里,最后也都病死了。流落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