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亭内,沈白眉、盖世冲、程子节、尼穿衣四人商论诡计,女子贼出口歹毒,引得飞天老鼠连声叫好。
“妙啊!妙啊!不怕好手过招,就怕贼子心黑,老六,你这身女人衣裳可真没白穿。”
嘴角笑笑,尼穿衣没有接下。
“老六计策不错,赖道士既然喜欢懒睡,那就让他彻底睡个痛快。”沈白眉冷冷笑道,“另外,老二,你也不用拉长个脸,挑断了他的脚筋,想收拾他还会是难事吗?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兄弟几个要先摸清他的所在,要是在人多热闹的地方,还真不好下手。”
吞着热酒,在沈白眉的宽慰下,肉和尚才勉强换张好脸,依他的脾气,对付一个瘸脚的跛子,可没多大兴趣。
“大哥放心,赖道士要真在这一带游荡,那他的栖身之地,就一定不会热闹。”捡起一道干柴,尼穿衣纤柔地将其放进火堆中,烧出吱吱的动静,“方才来的路上,兄弟几个可曾看到过客栈?”
想了想,飞天老鼠摇头。
“没有。”
“那可曾看到民宅?”
“也没有。”
“这就是了。”女子贼笑道,心思缜密如他,早已在心中铺排妥当,“你我兄弟四人八只眼睛,尚且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他赖道士就一对招子,怎么就能够找到一个热闹的地方?所以,我敢断言,只要我们在这里静心守候,那赖道士,就一定会在这里落脚,甚至,就在这里过夜!”
“这四下里没有兜风的地方,赖道士只能选择这里落脚。”
沈白眉认同道,“以防万一,你我兄弟现在就将火堆灭了,将痕迹清理干净,只等赖道士自投罗网后,再吃酒庆祝,老二,你意下如何?”
“再好不过!”
胸间窝着一口气,肉和尚二话不说,挑起酒壶,长袖扫灭火苗,和程子节合力将焦黑的炭火用雪掩埋干净,各自捂紧衣裳,藏在十里亭下的乱石堆内,交替守候。
此时,天色漆黑如墨,还不知要多久天明。
也不知轮换几回,当天色稍稍发出一丝明亮的时候,自南方的道路上,飘走来一名素色道衣的道士,只见他脚步快捷,发髻上满是白雪,明亮的眸子如夜灯般扑闪着,消消一个眨眼的功夫,身形就飘出两丈,轻功甚是了得。
“好个贼道士啊!当时还真错怪他了,就算和尚没有吃醉,也不是他的对手!”
风雪中,潜伏在半人高岩石后的肉和尚撞见这一幕,不由地连忙屏息凝气,不敢胡乱发出动静,及到确信自己是处在下风口时,才敢小心翼翼推醒三人,警惕他们收声,共同观望亭中一切。
风雪兼程,最是熬人心神,赶了半晚的夜路,饶是内功深厚的赖道士也不免有些疲倦,碰巧撞见有个可以容身的亭子,也就失了警惕,扫眼挑了个冰雪较少的角落,张嘴猛力一吹,就将半地雪花尽数吹了出去,而后将身后那鼓鼓囊囊的背袋往地面一丢,翻开一床棉被,舒展一通懒腰后便睡眼惺忪,打起哈欠,不到半刻,就沉沉睡去。
干净利落得,令四人有些难以置信。
“该不会是条引蛇出洞的计谋吧?”咽了咽干涩的空气,程子节略带彷徨。
“稍安勿躁,且等半个时辰再看。”
气息沉稳,沈白眉宛若千年松树,坐定在岩石后方,目光炯炯有神,只把全身气息袭向十里亭,哪怕亭子里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他也不急不躁。
慢慢地,一个时辰走过,直等到肉和尚不断发出急躁的动静,沈白眉这才向飞天老鼠细声道。
“老三,放心过去,一个时辰里动也不动,只有死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