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啦!”他甚至扭过头冲沙弥扬人俏皮地眨眨眼睛,“比如这位!”
沙弥扬人天性中严肃且刚直,不过这可不是说他们不懂得幽默,事实上,这个古老的民族擅长歌舞,乐于享受生活。多数无伤大雅的玩笑,哪怕涉及尊长及自己,沙弥扬人也能一笑置之。此刻贝纳德跟随着车夫的视线看去,的确看到的是正依靠在车窗旁翻阅羊皮卷的七叶法师。
“我想他并不太喜欢被形容为漂亮。”贝纳德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过我倒觉得这很不错!”
接下来是两人无遮无拦的大笑。
夏仲合上手中的书籍,并没有阻拦随从与车夫这些微的冒犯。法师的嘴角微妙地上扬,他的确表情冷淡,却又从这冷淡中生出几分人性的温柔来。
“我们快到了吗?”年轻人问道。他将头探出窗户,路过的风精灵快活地同他打招呼,顺便嘲笑车夫笨重的体型和平平无奇的脸。
贝纳德敏感地感受到风中的躁动,但她的确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这些躁动并非恶意的,丑陋的,而是快乐的,让人愉悦的东西。沙弥扬人甚至想要伸个懒腰。
车夫的大嗓门响起来:“先生,还有十卡尔,准能看到镇里的钟楼!那可是帕德拉最高的建筑物!”
的确,车夫与路边两个农舍打过招呼之后再前进大约三卡尔,灰色的尖顶出现在了道路上缘,驾驶者娴熟的技术与强壮的马匹保证了马车顺利平稳地驶过这段短短的上坡,一个小小的镇子猛然映入到访者的眼帘。
绿树与鲜花是城镇最完美的点缀,蔷薇攀爬在木栅栏,院门和墙角,高大的乔木新叶初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透明的,毫无瑕疵的绿宝石。道路上每块石砖都干干净净,路人们则嘴角带笑,衣着整洁——不论破旧崭新与否。
吟游诗人弹奏着鲁特琴走过大街小巷,停在广场上为镇民们弹上一曲首都某位音乐家新谱的小曲,便能收获足够的阿特切里铜子,运气好时,甚至能碰上几枚迪尔森银币;跑腿和仆役们匆匆忙忙,但看上去健康极了,眉眼间一股让人快活的神气。广场在神殿前,耸立着诸神与圣人的雕像,但也有其他雕塑,牧师漫步其间,向每一个遇到的人问好。
与格兰斯所有的城镇一样,两条十字交叉的道路组成了帕德拉的中心,神殿,镇公所,酒馆,面包店,杂货铺,布店,以及裁缝店和一个城镇正常运转所需要的一切商店以及人口按照重要程度从中心一直铺陈到了十字大道的边缘。平民住在靠外的区域,而中产阶级及商人,官员和牧师则住在镇中央。
“感谢您的慷慨!先生!”车夫眉开眼笑地将迪尔森收进钱袋中——一路上他的服务让旅行者非常满意,给了车夫一笔可观的小费。他殷勤地帮沙弥扬人搬下了车厢顶的行李——大半都归属于法师本人。
他们在镇公所的门口下车。贝纳德决定留在外面看守那堆庞大的行李——根据协会给出的建议,法师准备了充足得过分的各种材料:实验器具,各种玻璃器皿和金属器材;实验材料,包括各种皮革,从最顶级的亚龙皮到最常见的牛皮,宝石粉,数不胜数,血液,龙血与羊血——主要用来抄写卷轴和部分实验,植物的根部,叶片,干枯和新鲜的两种,金属,常见和罕见的,另外还有各种合法与不合法的,诡异和正常的,总之这一切在填满了两个储物袋之后还必须打包上两个箱子。
镇公所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但法师认为里面应该不止是看起来如此简单,他感受到了明显的空间魔法波动——根据十年前王国与法师协会签订的条约,协会有义务为符合条件的城镇拓展办公场所,看来他们干得不坏。
一个披着底层官员制服——也就是褐色的长袍,胸口别着帕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