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沙弥扬人的巡林队——在双方相隔很远的地方,贝纳德便拉开了大弓的弓弦,以沙弥扬语问道:“‘来者是敌人还是朋友?或是血脉相通者?’”
来人骑着林鹿——一种只生活在苏伦森林中的麋鹿,身形灵巧性格敏感,沙弥扬人在很多年前就驯养它们作为坐骑。他慢慢地走出了森林的阴影,然后放开缰绳举起双手,以同样的沙弥扬语回答道:“‘我既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朋友,我与你血脉相连,你若是我的族人,便放下会流血的武器。’”
哪怕是半身人和男孩都轻易地发现了贝纳德的身体瞬间轻松下来——这意味着女战士的肌肉不再紧绷,脊背不在挺直,也不会再将手搭在弓箭上。
这个远行的沙弥扬游子翻身下马,向她的族人走了过去。她向那个同样从林鹿上下到地面的族人张开手臂:“‘我的族人!’”贝纳德裂开嘴大笑——至少在半身人的记忆中这女战士从未有这样的表情,她看上去快活极了,“‘愿亚当弥多克为你划动船桨!’”
来人回以同样的礼仪,“长久未见的游子!愿你永享星塔的光芒!”他松开贝纳德,上下打量这回归的族人,“‘让我看看这是谁!我们的晨星!’”他回头冲身后的同伴叫嚷道:“‘来啊,看看我们的晨星!’”
更多骑着林鹿的沙弥扬人赶了过来,他们兴奋地将贝纳德包围在了最中间——不过对旅人们来说,他们所使用的语言过于晦涩并且陌生。
半身人困惑地看着男孩:“加拉尔少爷,他们在说什么?”
加拉尔小声地回答他:“不知道。”他扭紧眉毛努力地再听了会儿,“我想可能是欢迎回家之类的,但更多的我不知道。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语言,我想先生也许会更了解一些?”男孩将疑问的眼神投向法师。
“古沙弥扬语,别看着我,书里关于它的记载和萨贝尔语一样并不多。”夏仲回答道:“并且我觉得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里你都得对任何事无所不知。”这句话他看上去真心极了,就好像法师真的就这么想似的。
半身人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行为——他小心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法师。“不对劲儿,”商人对自己说,“真不对劲儿,这奥玛斯这是怎么啦?”古德姆摩挲着自己的光下巴,“这可是他第一次说最好什么都别知道?萨苏斯!这法师准是有什么不想跟沙弥扬人打交道的事儿!”
但那又怎么样呢?半身人可管不着一个奥玛斯,更管不着苏伦森林。他只要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等着一切发生,等着一切结束,然后顺顺利利地从沙弥扬人的手中拿到明年一整年苏伦森林的商品专属权销售许可证明就够啦!
夏仲烦躁地看着一无所觉的,高兴的,激动的,正在和族人们亲近的贝纳德。法师将阴郁,怀疑和一些他极力否认的恐慌用兜帽隐藏起来——尽管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些负面情绪来自哪里,当然,他也不想知道。
不过,命运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问题。法师对自己说,“她现在走过来了。”
的确。贝纳德眼神发亮,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激动,兴奋并且迫不及待,她几乎以小跑的姿态来到法师身边。“大人,”沙弥扬人恭谨地说,“他们希望能见见你。”
法师瞪着女战士,“见见?”他努力不要提高声音,“嗯哼?见见?”
“他们只是想见见你。”贝纳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在目前来说。”然后她立刻接着说道,“他们,我是说巡林队的族人们会带我们前往星塔。”
法师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贝纳德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好吧。”她妥协了,“我们会在前面休息一会儿,睡一会儿,吃点东西。”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