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萨苏斯呐!”古德姆哭丧着脸,他软软地瘫倒靠在橡树根上。“贝纳德女士一定会杀了我,”商人又伤心又害怕,他嘟嘟囔囔地陷入难得的自我厌恶之中,“如果加拉尔小少爷活下来我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他瞪着毫无结束迹象的法术——由巨大的火球,粗壮的闪电和凭空出现的巨石组成。半身人看了半天,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可不相信我的命运将止步于此!”这个怯懦却勇敢的商人对自己说,“赶紧想一想!古德姆!赶紧让你那装满金币和食物的脑子转起来,你一定会发现的,总有你能帮得上的忙!”
当商人还在和自己较劲儿时,夏仲已经悄无声息地靠空间门来到了离灰袍法师们仅仅只有不到二十安卡尺的地方。提前准备好的单人隐身术的法师并不太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他已经注意到所有的灰袍法师都投入到了对星塔的攻击当中,而法师们周围并没有负责警戒的战士。
这对法师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当然,也许有隐藏起来的其他人,但夏仲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星塔没有更多的时间,随便谁都能看出,这座古老的高塔能支撑的时间绝对不会再超过下一个卡比。
他将第一个目标定为站在最外侧看上去最为漫不经心的家伙——他呆在树林不远处,并不像他的同伴那样积极,也许这和他的阶级有关?法师注意到他施放的法术等级从不曾超过三叶。
夏仲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所有的犹豫,恐惧,或者是热血,自己也不明了的冲动全部从胸膛中挤出去,现在,他仅仅只是一个最标准的,教科书式的法师,或者幼星。他忘记了周围一切的喧嚣,人类濒死的痛呼和呻吟,那些最为悲壮和最为残酷的声音,忘记森林和村庄燃烧的声音,就仿佛他现在还在西萨迪斯荒原中的法师塔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导师临时提出的测试。
他的两手结成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将之对准那位懒洋洋,不负责的灰袍法师之后,夏仲用低沉却足够清晰的声音说:
“魅惑人类。”
(第二幕)
按照传统,在第一幕结束之后,有大约十卡尔的休息时间。
“我实在没看出这出戏有什么吸引力。”夏仲冷淡地评论道,“的确,演员都拥有不错的嗓子——也就如此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和另一个纯洁坚贞的女孩,呜哇,还有比这更容易被猜到的剧情吗?”
“您可得看完才能这么说!”戏剧给了半身人近乎无穷无尽的勇气,他尽可能踮起脚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具气势,“《维尔小姐》可不是那些白痴的爱情喜剧——尽管我现在实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您迟早得为现在的武断道歉!”
夏仲抱着胳膊,“那最好的确有这么回事儿。”法师说道,“我们就不能去看类似《埃尔西诺》一类的戏剧吗?至少能温习神话故事什么的。”
半身人以怪异的眼神——他不当心让里面流露出了怜悯,这让法师的眉头有了一个明显的上跳,“这里是洛比托,先生,”他尖声尖气地说,“洛比托可不太喜欢上演外国人的故事。”
“那是发生在神话纪的故事。”夏仲注意到舞台的幕布开始大幅度抖动,他加快了语速,“那时候甚至连迪尔森都不存在。”
“可这块土地已经存在了呀!哦!”古德姆是声音猛地低下来,就像被谁扼住了喉咙,“第二幕!”
的确,那块幕布再度拉开了。
薇薇·维尔小姐独个走了出来。“她”换下了第一场中的白色长裙和裙撑,长及手肘的手套和装饰着鲜花拥有宽大帽檐的帽子,现在维尔小姐穿着灰蓝的,适合家常穿着的简朴长裙,她神情忧虑,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