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和沙弥扬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半身人?”像所有波尔加斯男人一样,眼前的商人戴着一顶被成为“嘎斯”的毡帽,在这个还略带寒意(没有阳光的旧街尤其阴冷)的季节中,他穿着染成黑色缀有羔羊细绒的外套,腰带上挂着鼻烟壶——这个新鲜玩意儿在洛比托尤其流行。商人的眼光精明地在两个旅行者身上溜了一圈,然后他的视线在法师胸前的徽章上稍微停留了片刻。
商人抓下的毡帽,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可真是有了质的变化。“如果你们说的是一个穿着墨绿亚麻长袍的半身人,那么我想也许我见过。”他低头避开法师的视线,也避开那个对凡人来说意味着危险的徽章,“不过我必须得说,”他有些犹豫地朝左右看看压低了嗓子,商人凑近沙弥扬人——他可不敢过于靠近戴着那枚徽章的年轻人,“得做好准备,你们很有可能只能找到朋友的尸体。”
他从沙弥扬人身边退开,稍微放大了嗓门,“去找红房子的托尼吧,”商人指点道,“那地方挺好找,从这儿往前走到路口再左拐之后第三栋房子,红色的屋顶,你们准能找到。”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们最好放弃那可怜的半身人。”
夏仲扯了一下嘴角作为一个敷衍的微笑,“感谢你的帮助,商人。”他将兜帽拉得更低,彻底将容貌遮进了黑暗之中,“不过我想那半身人如此虔诚,哪怕是出于这个原因,萨苏斯也愿意多看顾他一点儿。”
他朝热心的商人点点头,抽身离开了。
“看起来可不大怎么对劲儿。”自从走进旧街之后贝纳德的手就没有离开过直刀的刀柄,她紧紧跟在法师身后,悄声低语——虽然他们在人声鼎沸的人群里看起来就像水滴在大海中那样平凡无奇,但女战士仍旧万分小心:“我是说,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可没听说什么红房子,还有托尼什么的。”
“应该是这里最大的恶棍头子。”法师的声音轻柔舒缓,不紧不慢——当然,哪怕他在生死关头念起咒语来也是一个调子。“你熟悉这套规则么?属于黑暗世界中的。”
“不。这是只有杀。手,恶棍,金手指和盗贼才熟悉的世界。”贝纳德低声说,同时巧妙地避开一双不太规矩的,试图替主人保管钱包过于灵活的手。“佣兵有很多不同,而我则更偏向于军队而非冒险者。”
“我希望我们不会被波尔加斯给驱逐出去——也许应该联系利伯维尔。”法师回答道,他在某个售卖红宝石的小摊前停住了脚,在和摊主进行了一番无声的讨价还价之后以一个让人满意的价格拿到了一小袋十安卡克的宝石。
“您可不太喜欢他。”
“的确如此——但我也认为必要时候,援助比个人感情来得更重要。”法师微微抬头,阳光从两张稀疏的亚麻遮阳布中间倾泄,一束银发从夏仲的兜帽中漏了出来,反射着阳光耀眼极了。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夏仲稍微停了停,法师的语气带着一些出乎意料的惊讶,他打量着过于奇特的房屋外表,喃喃自语道:“我可没想过是这样的地方。”
被称为红房子的建筑乍看和旁边的建筑没什么不同,一样破旧,一样老得不合时宜,当然,也许最大的优点是它不像邻居们一楼已经趋于破败。这栋建筑的一楼很明显还是有人居住的。
但无论谁都无法对红房子发出任何负面的评价——金光灿灿的金箔贴满了外墙,甚至当旅行者到来时,工人还在将更多的金箔一层又一层地贴上墙,而旁边的人对此视若无睹,除了旅行者以外没人朝这里看第二眼。
“我可没想过能看到这种玩意儿!”法师稍微计算了一下金箔的数量和重量,然后被计算得出的价值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