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刘彻审视地望着芊芊。他的嘴唇紧绷,眼睛深处隐藏着一丝不安。
芊芊也回望着刘彻。原身和他从十几年前宫闱之中第一次的见面,从十几年来二人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从十几年前,他状似严肃地说出“若得阿娇为妻,定以金屋贮之”的诺言,从十几年后至今回忆仍旧引人发笑的童言稚语……原身从未想过自己和他会有今天的局面。
但俗话说的好,世事难料,伴君如伴虎,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原身的话,听到刘彻废后的言论,恐怕早就慌不择言了。
芊芊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说道:“陛下在娶阿娇为妻的那一刻,恐怕已经预料到今天了吧。陛下是不会允许外戚做大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给阿娇准备了这座椒房殿,赐下了合和香,令阿娇无法怀孕。如今,阿娇身怀有孕,陛下恐怕是惊大于喜吧。”
“你都知道了?”刘彻神情复杂地说道。
芊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的,我是知道了。那时,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金屋藏娇的承诺在你心中的分量远远抵消不了你的野心,我只不过是你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所扮演的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一颗必须被抛弃的棋子。”谁让她姓陈呢,谁让她是陈家的女儿呢。
“陛下已经搬走了外祖母这座大山,恐怕下一步就是我们陈家了吧。”原身从不会称呼刘彻为陛下,这一声声的陛下,让刘彻不由地一阵阵恍惚,他们是真的生疏了呢。
“阿娇……若是你交出虎符,我可以饶恕陈家,甚至是皇后之位也会永远为你保留。”许久的沉默之后,刘彻那双冷峻的眸子终于温软了几分,甚至连自称也变成了我,他试图拉着双方的距离。
“我手中并无虎符。”芊芊依旧是面无表情,回答得是干脆利落。
夜风从虚掩的窗户中直扑向两人,两人衣服飒飒作响,芊芊面无表情,心中注意早定,不会因为刘彻的话而更改分毫。
而刘彻的神情则要复杂了许多,“阿娇……我们真的要如此吗?”他这话似是乞求又似是在警告。刘彻从未求过什么人,像是这样放低身份的乞求,还是此生中的第一次。在两人之间的相处中,他也不是完全利用,丝毫没有感情的。一开始,他甚至是欢喜的。高高在上的阿娇姐是在皇宫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在他彷徨无措的童年是阿娇姐对他伸出了援手,更是因为阿娇姐选择了他,他才能够这么顺利地登基。他这一生,对谁都可以说是无愧,除了陈阿娇,他的皇后。他清楚陈阿娇为他所做的一切,也清楚自己对她的伤害,可是他自己在权利和感情的选择中偏向了权力一方。他现在为了阿娇,甚至是能在权利中后退了一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步让步了。
“如果你交出了虎符,我可以保证,我们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刘彻继续加大着他的砝码,眼睛中闪烁出一丝暗光,“你不喜欢子夫,我一样可以让她消失!”
芊芊的唇边掀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卫子夫啊,卫子夫。你可是该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所喜欢的皇帝,他可以为了权利,随时随地地抛弃你。其实何止是卫子夫,原身也是如此。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引以为戒呢。芊芊的心中敲起了一座警钟。
“虎符的确是没在我手上。如果你要别的,倒是还可以商量。”芊芊算是松了口,以别样的方式告知刘彻,虎符的确是没有在她的身上。
难道说虎符真的没有在她的身上?刘彻怀疑着,除了阿娇,外祖母还能将虎符交给别人吗?有的,对,还有窦家的人。比起处于深宫的阿娇,窦家人要更为可信了。
“陛下还想要从我身上要些什么?”芊芊开口问着,似乎是在催促。
他能从她这个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