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柯殷勤道:“贤侄请说。”
沈栗笑道:“两个人。一位是家叔沈凌。”
丁柯恍然大悟,原还在疑惑沈栗为何如此痛快答应在太子殿下面前为他们转圜,果然事出有因。
沈栗叹道:“家叔时运不济,自几年前就迁任大同府同知,不知怎的,如今还没挪窝,如今正赶上大同府民乱。”
丁柯拍着胸脯保证道:“沈大人本官知道的,一向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大同府诸事定然与他无干!”
沈栗既然要救沈凌,必然会为他们出力,丁柯心下大定。
“另一位——多米。”沈栗叫道。
“少爷。”多米应声进来。
沈栗指着多米道:“这人与我有些渊源,暂充随从,他有个舅舅——叫什么来着?”
“万墩儿,百千万,土郭墩。”多米连忙道。
沈栗点点头:“就是这个名字。有个妹妹叫做碗儿,九岁上走失了,就是我这伙计的娘。小侄曾答应他爹娘一定要帮着他找到万墩儿,使他舅甥相认,好歹也算有个亲人。可惜了,年久失联,家叔也只能查到此人迁走了。小侄想着,一个小民也走不了太远,大约还在左近州县,倒要劳烦世叔。”
丁柯有些为难,若是找个有名有号的,倒也简单,就是升斗小民才不好寻。过得差些的说不定连个户籍都没有,若是卖身为奴了,大概连个姓都不能保全。
这事儿倒比把沈凌从大同府摘出来还不好办。
沈栗笑道:“但求世叔嘱咐下面人一声,年深日久的事,原也不指望就能找到。”
丁柯点头:“一定尽力。”
“哦。对了”沈栗道:“还有,前几天殿下的车辇被巨石砸坏了,世叔有空帮着查查。”
丁柯眼神一闪,低头掩饰道:“还有这事?好像没听说过?”
沈栗忽然一拍头道:“瞧我这记性,折子早就发出去了,想必陛下自会派人。”
把手中折扇一合,沈栗向丁柯微笑道:“这事儿原是发生在三晋境外,不关此地官员的事,是小侄搞混了。”
丁柯听说皇帝会派人,心下一咯噔,试探道:“车辇砸坏?难道说太子曾经……遇刺?”
沈栗含糊道:“世叔说什么呢?殿下左右一万余禁军护卫,但凡有点心眼的,也不会行刺殿下。”
丁柯心里跟猫抓似的,三晋如今就怕一个“查”字,沈栗说的含糊,他心里的恐惧可不含糊。
嘴上与沈栗扯皮,丁柯暗暗思量自己那些“同僚”们中到底有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糊涂蛋。
两人合计一会儿,丁柯满怀心事告辞离去。沈栗送出来,遥遥望着丁柯的背影,冷笑一声。
多米小心凑上来道:“少爷,我那舅舅慢慢寻访就是,何必为小的欠人情?”
“欠人情?”沈栗摇头失笑:“哪来的人情!”
见天色还早,沈栗转头又去了太子营帐。
雅临阴着脸道:“咱们小爷如今倦了,沈伴读明日再来吧。”
沈栗悠然道:“殿下定是知道学生今日见了丁柯。”
雅临也不端着架子了,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我说沈公子,你可让人怎么说才好?明知道小爷厌恶他们,怎么还与他们私下相见?”
沈栗摊手道:“人都在帐子里堵着了,学生还能把人轰出去?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呢,我——”
沈栗一指自己:“小小举人一个!”
“那也不至于何人谈笑风生吧?”雅临道。
“雅临,让他进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