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尔在漪澜殿又呆了一盏茶时间才出来。
宫殿外头一个人也不见,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宋弥尔越发觉得这宫好似一个噬人的怪兽,要将普罗众生都给吞噬。
她紧了紧身上衣衫,浑浑噩噩走出宫门,便瞧见正急匆匆朝这边奔来的袁晚游几人。
“你无端端去柳疏星的宫里做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嫌不够烦呀!”
袁晚游上来就问,问完才发觉宋弥尔神情不对,上下一打量,大惊失色,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血迹,“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说着就朝宋弥尔周身四处摸,“你与柳疏星发生争执了还是打架了?可有哪里受伤?!我去叫御医!也不知道这时候可有御医在御医院值班没……”
袁晚游行动派,说着就皱眉要走,宋弥尔一把拉住她:“柳疏星,柳疏星死了!”
“你说什么?”袁晚游大叫一声,差点跳起,随即压低了声量,声音有些抖:“你杀了她?”
宋弥尔不说话。
袁晚游急了:“你倒是说话呀!”
她去扯宋弥尔的衣袖,后边赶来的秦舒涯与舒重欢听到了一句半句,秦舒涯今日外头披了个长衫,二话不说当即脱下来包在了宋弥尔身上替她遮住血迹,舒重欢挡住袁晚游拉扯宋弥尔的手,只说:“娘娘,柳妃的尸体呢?我们是不是要销毁?不不不,如今这宫里快乱了,想来也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她,漪澜殿的那些宫人呢?可要封口?陛下禁了她的足,又要降位分,想来也是犯了大错,娘娘你莫要担心,大不了就说是我杀的吧,反正我也无足轻重,到时候也好再做权宜……”
宋弥尔当真感慨,这才摇摇头说:“人不是我杀的,她自杀了,自己拿金钗刺了咽喉,漪澜殿外头都是内务府的人,想来也听到我们的争执,自会禀给陛下,我出来的时候外边已没人,倒也不必担心。”
“自戕了?!这是为何?就因为降了位分她一时半会想不开么?!”
袁晚游几人还不晓得柳疏星做了些什么,宋弥尔张了张嘴,却仍旧是摇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舒重欢见她眼底留有悲悯疲惫,心头一跳,忙问:“娘娘,柳妃她自戕前有没有说什么?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柳妃诡计多端,其言不可尽信,娘娘……”
“好了,你莫要再多说,”宋弥尔脸色有些白,她抬起手制止了舒重欢,另问:“如今外头局势怎么样?袁姐姐,你有否做了什么部署?”
大家这才想起急急奔来找宋弥尔所为何事。
袁晚游恢复神态,正色道:“内城九门我已命禁军守好,皇城六门外头都是御林军,他们连通着内城与宫城,这批御林军有一部门将领曾经是我爹的部下,或是我熟知的人,倒是忠心耿耿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剩下一批御林军还有这宫内的禁军可就说不准了,最关键的是,如今敌众我寡,宫中储备不多,我们便是硬撑也撑不了几日,如今消息也传不出去,就不知陛下他们祭天什么时候回来,弥儿,陛下可有告诉你,他祭天之行需要几日?”
宋弥尔愣怔,一颗心沉得更深:“无,他并未告诉我……”
“这种事情难不成也能忘记吗?”袁晚游气急败坏,没发现宋弥尔苦笑了一下,倒是舒重欢眼里略过一抹深思。
又僵持了一日。
袁晚游在宫里踱步:“这样不成,我们必须将消息传出去才行!这样僵着不是办法啊!不说宫里哪里有供这么多人的储备,就说关得了那些妃嫔一日,难不成还能关第二日吗?何况宫里人多眼杂的,外三道的事,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