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没脸没皮,宋弥尔眼下竟已是习惯了。
所以说,习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说到要对付谁,沈湛后知后觉添补了一句,“弥儿,你之前提到庄妃尉迟嫣然,你想对付的可是她?”
宋弥尔挑挑眉,“陛下是有何意见?”
沈湛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哪敢有什么意见?”接着笑嘻嘻地凑近,俊逸的脸映在宋弥尔黝黑深邃的瞳仁之中,“我方才不是说了,不用弥儿出手,我帮弥儿就是。说罢,想我如何对付她?”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证明什么,抑或是要考验什么,宋弥尔将沈湛快要凑到自己鼻尖的头往外头一推,“你全都帮我了,那多没有意思。我要自己来,乐趣才多。”
这话说的,可是有些睚眦必报、以此为乐的小肚鸡肠。
可沈湛神色却分毫未变,被宋弥尔推开后听此言反而拍腿大笑,“依你依你,弥儿你想怎么做我都依你。只要你不生我气便好。”
宋弥尔眼波流转,望着沈湛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陛下知道了我的计划,那檀璇又能不能知道,陛下对文清婉,又是如何打算的?”
沈湛心中咯噔一声,想到:终于要清算了。
他有些紧张,但却不害怕。反倒带了点兴奋。倘若宋弥尔打算重新认真与他相处,从前他的那些烂账,定然是要一笔一笔算清楚的。若是宋弥尔对之前的事置若罔闻,沈湛才是该要担心,但她倘若提了出来,证明她上了心,沈湛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证明自己努力向前跨了一大步。
但他也十分紧张,文清婉的问题,可是个敏感问题。处理不好可是得不偿失。在明玉州、在回望京的马车之上,沈湛都同宋弥尔提过一二,但那时宋弥尔似乎神色淡然、漠不关心,却是都记在了心中。若是自己表现不好,恐怕宋弥尔今时和日后,再也不会挑起这个话题。眼下她主动问起,自己定然要好好回答、好好解释、好好给出解决的方案。
沈湛咽喉一动,慢慢吞了吞口水。
“文清婉如今仍旧囚禁在惊鸿殿。外界只当她因为剩下怪胎被我厌弃而疯掉。却不知是我找到了她的奸夫,带至她的面前,她惊恐交加,就此疯癫。”
“文清婉第一次小产,哪里有什么孩儿,自始至终,我根本就不曾真正碰过她。”
宋弥尔猛地抬起头,怔了半晌才恢复平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