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黄旗堡就被俘虏孙玉铭,心知这驻朝军可不是过去的防军,他亲眼见过那些军夫因为抢劫,被就地正法的,这会瞧见有人挨了耳光,更见班长要取下枪来,连忙从口袋中拿出一元钱的朝鲜券递给那个孩子,这可是他刚领的饷钱,虽说有些肉痛,可总归是条命。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那残废了的父亲瞧见这一幕,急忙拄着木杖下跪叩头起来,那个被他拉跪下的孩子却是感激的看着那个穿黑衣的军人时,对手中花花绿绿的纸票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孩子感激的目光中混杂着的崇拜和那目中的疑惑,让程力立即意识到,这里的百姓恐怕还没见过银元券,于是连忙从口袋中取出一块银元,这银元是打扫战场时的战利品,换成纸币反而更轻松些。
“来,给你拿着这个,”
看着那银元的时候,不过只有十岁的少年,连忙摆着手说道。
“军爷,要,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
“拿着!”
将银元硬塞进少年的手中,然后将少年拉起来,瞧着这留着辫子的少年看着自己时目光中的景仰与那满满的崇拜,程力笑说道。
“多余的钱,就当是给你们的赔礼吧,你才这么大,照顾父亲也不容易!”
在一众人离开的时候,那残废的父亲还是不住的叩头道着谢,至于那少年望着那个穿黑衣裳的军人背影时,那目光中带着景仰,同时又带着崇拜与向往。
班长的作派顿时让孙玉铭一阵脸热,他家就是三十几里外的二棚子店的,这父子俩人算起来都是他的乡邻,可他居然连这几块枣糕还想强吃了,这可真是……不想不当紧,越想他那张脸便是越发的火辣,以至于在班长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孙玉铭,你是二棚子店的人?”
程力就像是没注意到孙玉铭的羞愧感似的,而是直接问起了连长让他问的事情。
“回班长话,俺是二棚子店的!再往南不到三十里,就到二棚子店了,过了二棚子店再走二十五六里,就怀仁城……”
怀仁城,那是部队的目的地,而部队去怀仁的目的非常简单——建立民政厅,待到怀仁的民政厅建成后,他们还要去通化城,而随部队前往的是十几名民政官与警察,到时候他们只需要留下一个班的部队配合维持秩序就行。
“既然是这样,我就转达一下连长的命令……”
程力瞧着孙玉铭说道。
“为了避免百姓受人蛊惑抵抗我军,所以连长已经同意释放你……”
释放!
听到这两个字,孙玉铭整个人不由一愣,虽说他是军夫,可与征募的军夫不同,他却是俘虏,现在他要被释放了?能回家了?
“毕竟这离你家已经很近了,不过连长希望你回家后,能够将这一路上亲眼看到了我驻朝军团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宣讲给乡亲父老,好教他们深知我军之恩德……”
这是最简单的心理宣传,利用被俘的清军士兵回乡宣讲驻朝军的恩德,而这些被充作苦力的清军兵勇,大都是清军民团或者临时招募的团练,有他们回乡宣传,自然可以减轻许多阻力。
“班长,我,我定不负长官重托,定把大军恩德传予乡亲……”
这会孙玉铭却是感激的跪伏于地,呜咽着表着忠心与感激,被俘虏的时候,他曾想过自己会被砍头,那曾想过还能活下来。虽说成了随军的军夫,可除去偶尔因为违反军令挨过几个耳光外,这日子反倒比过去在防军中还好上许多。甚至他还和那些征募的苦力一样,拿起了饷银来,全无长官的克扣。算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