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甚至比过去于营中的日子还要舒坦上几分,若是说有什么不便之处,也就是约束太多罢了。
大表一翻忠心后,孙玉铭便离开了部队,临走的时候,他甚至还得到了一匹马,那马是缴获的军马,在集市上能卖好几两银子,现在却又成了部队送给孙玉铭的礼物。
关外的男人大都会骑马,而孙玉铭的马术本身就极为娴熟,一个多钟头后,在孙玉铭来到二棚子店,这会二棚子店这座官道边的市镇却是一片混乱,在一些店铺门外可以看到正装着家什躲避兵祸的商铺东家、掌柜,瞧见一个相熟的掌柜,孙玉铭连忙骑马跑了过去。
“徐掌柜,您这是要干啥?”
“哟,这不是老孙头家的老大吗?你不是……”
那正招呼着家人上马车的徐掌柜瞧着孙玉铭,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人先前不是去吃兵粮了吗?瞧这样子,肯定是吃了败仗一路逃回来了。逃回来了好,总归是保住性命要紧。
“哎,保住命就好,保住命就好,这兵粮就是得这么吃,承平时还好,这乱世时,还是先保住命的要紧!”
一番感叹后,徐堂柜又继续说道:
“还能干啥,这朝鲜的逆兵不是打来了嘛,这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招不起,咱还逃不起嘛……”
自古兵匪皆是一家,甚至过兵比过匪更甚之,土匪上门的时候,还能有些遗漏,可那些兵丁过境的时候,却恨不得像筛子似的把大家伙的家产都筛个干净。
“瞧您说的,那驻朝军可和过去的官军不一样……”
孙玉铭连忙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了个清楚,见徐掌柜似乎有些不信,他又急忙将马鞍后面牛皮筒里带着的安民告示拿出一张来,然后直接张贴于徐掌柜的酒楼前。
“徐掌柜,你瞧,这可是盖着咱怀仁县民政长官大印的安民告示,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瞧着不少人都聚了过来,虽说大家不知道那“民政长官”是什么官职,可千百年来,对官的敬畏却早已刻到他们的骨子里,在乡亲们交头结耳不知所以然的瞧着那安民告示时,孙玉铭连忙吆喝道。
“大家别逃了,这驻朝军可是真正的王师,沿途从未曾扰民,就像书上说的岳家军一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大家伙尽管放心呆在家中便是了,这孟子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咱这的可都是山东人,山东可是圣人故里,莫让人家笑话咱们失了礼,大家伙只管烧好茶水,迎以王师便行,”
先有安民告示的安抚,又有孙玉铭用全家性命相保,市镇上大多数百姓还是留了下来,不过依然有许多妇道人家还是躲了起来,毕竟有些亏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又过了两个时辰,待一个连队的驻朝军进入二棚子店的时候,孙玉铭连忙率家人和邻居们以及镇上的绅老便于镇口跪迎王师来,在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民政官上前搀扶时,孙玉铭更是满面泪水的叩头说道:
“王师到来,愚民等焉能不归顺?”
孙玉铭跪拜叩头时,周围的一些大着胆的百姓,无不是诧异的瞧着这些“逆匪”,与过去见过的官兵不同,这些官府口中的“逆匪”个个洋式打扮,却显得极有精神。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在一众士绅的叩头相拜中,那民政官倒是连忙搀扶起来,同时又客气的同他们的打着交道,到最后面对绅老们送来的劳军的肥猪、粮食,自然先是婉拒,到最后又是无奈接受了百姓的“好意”,临了,在众人的注视中,民政官先是大声感谢着二棚子店百姓对部队的厚爱,随后又宣布免去了今年的夏税,相比其它,这免税虽说是“慷他人之慨”,但却是在瞬间赢得了百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