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的意思是,贼首想要全权包揽麾下将官一应封赏事,等朝廷命令下旨,方才许可就抚?!”
张宗衡丝毫不被这宣旨太监的哭诉所动,只揪住一点发问,同时心中恼火,真乃好贼子,居然叫朝廷当做自家一般讨价还价,若不是眼下朝廷还腾不手来,哪能如此被动,不过迟早叫贼子就擒,五马分尸。
这太监见哭诉无用,又换上另外的嘴脸,一副代表朝廷斥责的公义,“是啊,张总督,你治下出了此等狂徒,你可得为朝廷尽职办差啊!”
“陛下同朝廷诸公,都定下了计议,决意招抚事,为何反复焉?”按说,依照张宗衡久经官场的经验来说,这番话本不该说出口,一旦叫政敌抓住把柄,一个妄议朝政,心怀不满的帽子扣下来,直叫他也坐蜡,可惜早叫山西事弄的焦头烂额,眼下也顾及不了多少了。
烦恼过后,事情总需解决,贼人一日不就抚,山西就永无宁日,谁叫情势比人强呢,遂起身说道,“罢了,与你也说上多少也是无用,待我再八百里加急,奏本递上朝堂,请陛下圣断吧。”
话里话外,也没将这宣旨的太监当个人物,直接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只叫管家取来奏本笔墨,直接就着这太监小心书写起来,等墨迹干了,又找来亲兵,当面吩咐道,“照前事,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沿途不得耽搁。”
又想这一来一回,又要耽搁时日,哪怕朝廷当即批准并下发圣旨,也非得数日的工夫不可,这中途,若是贼人反复,一旦暴起,山西地界,竟然无一兵一卒可以阻挡,这是在是让他无法忍受啊,这命运全赖贼人和朝廷的态度,真叫内心彷徨无助啊!
……
“我看朝廷必定行招抚事,但一时半会恐怕赶不上咱们撤离阳曲的速度了。”
布政使司衙门的后院正堂里,李璟一边拿着手中物资明细的清单,一边冲站在旁边喜得嘴都合不拢的李登高说着,这次攻破阳曲的收获,实在太大了一些。
光是山西镇汇聚阳曲来不及转移的税赋,便有六万两现银,另有粮草八千多石,算上查抄大族商铺得来的合计白银不下一百七八十万两,粮草数万石,其余古董玉器不计其数。
要知道阳曲作为山西太原镇的首府所在,同时也是晋商的发源之地和最开始经商的大本营,几乎所有的晋商都在此设有分号或主铺,财货积压不计其数,加上李璟来的是一锅端,临来时又没个征兆,到叫一网成擒,全部没入他的手中。
“可惜这些东西太过于繁杂了,主公,若是都叫咱们运送回去,指不定还得些时日啊。”李登高却不认同李璟所言,自家分配得来的两万青壮,并收拢了八百辆独轮推车和些许骡马驴子,日夜不断朝北边运输物资,累的是人仰马翻。
如此弄了四五日,才将收拢来的物资钱粮运输了一半多,剩下的指不定还得多少时日呢,李登高一想到这座城池,即将归还朝廷,心底就是一阵可惜,“主公,这城池坚固高大,若是咱们引以为屏障,则南面必定叫官军寸步不能北上,为何要丢给明廷呢?!”
李璟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人在世上,岂能事事顺心,咱们眼下的实力,并不足以推翻朝廷,那便叫朝廷将其锋芒移到别处,阳曲虽然城高墙深,但毕竟显眼,加之乃一省首府,若是占了,朝廷失了颜面,必定不能善罢甘休,如此纠缠下来,咱们恐怕也是永无宁日了。”
不过说完,又来回走动几步,笑着道,“再者,咱们手握攻城利器,往后天下有何城能在咱们手里打不破?区区一座城池罢了,即便丢给朝廷,往后咱们想要再取,易如反掌罢了。”
此话听的李登高一想也是正理,说到底,他至今还对那次震天动地的大爆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