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李璟又和他说了些交心的话,当着他的面给居住在淳县县城里的郭氏大妇,送去了不少绸缎赏赐,反正这些东西,缴获查抄大族就得到不少,光阳曲城破,得来的官员府邸的古玩玉器就堆了数十车,李璟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冒。
一股脑儿的只管往亲信将领家里赏就是了,至于说那些个官员回到阳曲之后,腆着脸来信索要这些古玩玉器,李璟只推脱没有,开什么玩笑,拇指大小的宝石,哪个女人不爱,就算不能送人,也能拿出去贩卖啊,送回去?吃饱了撑的吧。
“到任之后,要用心办事,军中的督导,指导的工作,要全力支持,另外,军法处要改,选派其中机灵能干的,要多跑跑下边的县镇,随时掌握哪些个百姓的动静,不能马虎大意,这可关乎到咱们的生死。”
“主公放心,末将下去之后,必定亲力亲为,绝不叫五台之事再次发生!”郭胜得他这样嘱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沉声应承下来。
“恩,这事办好咯,我给你记上一大功!”李璟瞧了瞧左右,见手头堆积的公文不少,就笑着说道,“先下去整军吧,等晌午与我一起用过饭再走不迟。”
“是!”郭胜一丝不苟的应着,然后才缓缓退下。
“主公,这月粮饷核发之后,却不见丝毫进项,虽然有前番各州缴获的银子打底,但恐怕不能久持啊。”李登高原本在一旁静静的候着,这军务上的事,给他说也不懂,虽然李璟每次都叫上他,但这人呐,年岁大了,脑子就迟钝了,每天些许后勤杂物就将他搞的头昏眼花,哪里还有精力操心别的。
李璟见他上来,遂打开那本本月各军各地消耗粮饷账册,只一抬头看开销处,就是好一阵头晕,“怎么?我上回教给你的一进一出一存记账法怎么没用上?”
他说的是打后世记忆得来的盘点明细册,一进一出一结余,账面上看的清晰,一目了然的法子还得到了李登高的赞赏呢,怎么这次递交上来的,还是老式的法子?
李登高一听这个,顿时叫苦不迭,苦着脸道,“主公,新式记账法虽然好用,但是下边的人不会啊,一时半会哪里去寻这么多的读书人来啊?”
“糊涂!”李璟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桌子,可一想他也是自己的族叔,不好当众甩脸子给他看,但这事着实让他恼火,“你如今身为大军文书,掌管着一切后勤粮饷事,岂能如此懦弱?叫下头人牵着鼻子走?!”
在他看来,李登高就是性子软,这新式记账法,先不提方便简单易懂,哪怕是抄写起来,下边人也该是乐于接受才是,扯什么一时学不会,还不是为了在账册上作假,给自己捞银子才对吧。
“别的我不管,从今天开始,若是下头再递这种含糊不清的账册上来,我第一个拿你试问!”李璟一面翻阅着这账册,眉头渐渐皱起,点着其中一页道,“第三旅本月竟然核发粮饷七千二百两,驻军迁徙再拨车马费两千一百两,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难怪他娘的银子如流水一样的花掉,单单一次驻军迁徙,就花掉如此之多的钱粮,实在是让李璟有些震怒了,当即将账册甩在李登高面前,“你若拿不出合理的解释,休怪军法无情!”
李登高一面捡起账册,才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解释着,“主公,第三旅如今正员五千五百人马,其中正兵四千一百人,什长队率以上百余人,每月合该军饷正兵一两,其余将帅各有不同,这后边都有注解,合该七千一百八十四两整,另抄录文书,注解,纸张费十六两,正好凑够七千二百两整。”
李登高原本还以为这次的解释能让李璟满意,可不想又听到一声吼,几乎吓的他不敢接话,“哼!那你说说,这文书,纸张核销从何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