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边关突然传来急报,说吐蕃大军侵占了瓜州等地,而那时秦将军刚好回家省亲,于是便传来秦将军通敌叛国,故意放吐蕃大军进犯边关之消息。”
李沧海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知晓,圣上因此而相信谣言,命人将秦复关押起来,只因此案涉案者乃是怀化大将军,是以圣上责令大理寺、吏部、御史台三法司会同洛阳府,共同审理此案。”
“不错,当年三法司会审,审理此案足足用了三天时间,传唤了十多名人证,以及若干信件。但秦复却始终不承认自己通敌叛国。”罗忠眯着双眼,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不知那些人证都是些什么人?”李沧海问道。
罗忠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那些证人,皆是秦将军部下,但在我等审理之时,却发现这些证人皆是不久之前,从其他队伍调至秦复手下。他们众口一词,纷纷证明秦将军与吐蕃相互勾结,甚至还有人手中握有秦将军与吐蕃大将之间的往来密信。不过,在老夫看来,这些人皆非秦将军心腹,秦将军断无可能让他们知晓自己通敌之事。”
李沧海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如此说来,几位大人也不相信秦将军通敌叛国了?”
“秦将军为守护大唐安宁,十年如一日的守在边关,一生历经大小数百场战役,血染征袍,忠心耿耿,又岂会通敌叛国?我等自是不相信秦将军会叛国。”罗忠咳嗽了一阵子,激动的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下,说道:“晚辈在调查此事之时,发现有关此案的结案陈词都不翼而飞,这结案陈词之中究竟写了什么?”
罗忠缓缓的抬起头,他浑浊的老眼盯着李沧海。
“结案陈词……。”罗忠突然笑了起来,剧烈的笑声,使得他喘息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着道:“并没有什么结案陈词,因为我等并未审理出结果,卷宗上所记录的其实乃是我等几人,有关此案的疑虑,并没有写明秦复通敌叛国之罪名。”
“没有结案陈词?”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等几人奉命审理此案,但却发现此案疑点重重,不论是那些人证,还是物证,都显得极为突兀,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秦将军与吐蕃勾结。在我等看来,此案尚未完结,自然不可能会有结案陈词。”罗忠说道。
“没有结案陈词,那圣上手中的案词又是从何而来?”李沧海眉头深锁的问道。
罗忠盯着他,深深地道:“你当猜的出来这是怎样一回事。”
“李林甫?”李沧海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罗忠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三法司,连同洛阳府尹,我等四人只签署过一份案词,便是那份写有诸多疑点的案词。这份案词本应上呈御览,但在我等未来得及上呈之际,却突然传出三法司的结案陈词已经被送到了圣上手中,圣上在看到案词,确定秦复通敌叛国之后,大发雷霆之怒,下旨将秦将军一家抄家灭族!”
罗忠半倚在床头,双眼凄迷,他叹了口气,说道:“从圣上下旨,到秦家满门抄斩,这期间仅隔了一天时间。而圣旨从长安传至洛阳,最快也要三天。当时老夫就知道其中另有蹊跷,那份上呈给圣上的案词,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伪造而成。就在秦将军被处斩的当天,李林甫命人送来了结案陈词,并胁迫我等签字画押。”
“李林甫权倾朝野,圣上又对其宠信有加,摄于其威,我等也只得在结案陈词上签字。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我等后来会销毁那些所谓的结案陈词,只留着一份能够证明其中疑点的,同时又有我等四人签字的案词。”罗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