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点了点头,恍然说道:“原来三司连同洛阳府的结案陈词,全是被你们所毁。你刚才说尚留有一份证词,那份证词现在何处?”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罗忠有些气喘吁吁,他休息了一会,接着说道:“李林甫此人口蜜腹剑,我四人参与审理此案,却没有个结果,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等,是以我等纷纷辞官。”
说到这里,罗忠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哀伤之色。
就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的洛阳府尹,被李林甫以强抢民女之罪,发配充军,惨死于岭南道。我等先后辞官,吏部尚书却又被山贼所杀,惟有我与当年的大理寺卿林大人,一路颠沛流离。可后来在瞿塘峡,我们遭到杀手埋伏,林大人为了救我,而以身犯险引开杀手,至今生死不明。”
陶箬竹闻听此言,吃惊地道:“如此说来,那些杀手难道就是李林甫手下?”
“劫杀朝廷大臣,李林甫这是要杀人灭口!恐怕洛阳府尹与吏部尚书,也是死在他的阴谋之下。”李沧海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罗忠的眼角滑落几滴浊泪,他吃力地擦去泪水,说道:“不过,李林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夫手中还握着一份证词,这份证词虽不足以证明秦复是被冤枉的,但却可以置李林甫于死地!”
“既然您有这份证词,为何不交给圣上?而是自己保存?”陶箬竹不解地问道。
李沧海看了陶箬竹一眼,沉声道:“李林甫权倾朝野,先不说这证词能否送到圣上手中,即便是被圣上拿在了手里,圣上也不会相信这一面之词。交给圣上,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罗忠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并不怕死,而是怕死的毫无价值。这证词虽不能证明秦将军清白,但却包含着诸多疑点,老夫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会有人从这些疑点上,找出事情真相,还秦将军一个清白。”
说到这里,罗忠老泪纵横,他枯瘦的双手紧握着李沧海,颤巍巍地道:“所幸的是,在老夫行将就木之前,上天终于开眼了。李大人,老夫求你一件事。”
“罗御史请讲。”李沧海说道。
罗忠将身边放着的瓷枕抱在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猛地对着床沿摔了过去。
一声脆响,那瓷枕顿时四散开来。
与此同时,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从瓷枕里面掉了出来。
陶箬竹忙弯腰将那纸张捡了起来,交给了罗忠。
罗忠颤巍巍地接过纸张,他老泪纵横地道:“李大人,这便是我等当年的案词,老夫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这案词就交给大人,只希望大人能够查出当年真相!还秦将军一个公道啊!”
李沧海接过案词,他看着已经发黄的纸张,心中对罗忠肃然起敬。
为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罗忠守了这案词十四年。
几经生死,过着贫寒的日子,罗忠却没有丝毫怨言。
大唐确实奸臣当道,但这并非说明大唐无忠义之士。
熊阿四如是,罗忠如是,三法司连同洛阳府尹亦是。
“前辈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将整件事情查清楚!”李沧海郑重地道。
“老夫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老夫心愿已了,死而无憾了。”罗忠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说道。
李沧海将案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然后思索了片刻,问道:“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前辈。秦将军当年是否自己承认过罪行?”
罗忠愣了下,他颤巍巍地摇头道:“因为有人曾诱导过他,说圣上远在长安,想要洗清自己的罪名,除非见到圣上。而根据以往流程,三法司会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