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德站起身,走进剑波,静静地看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两遍,然后说:“我有件任务要交给你。”
剑波是乔家镖局青年一代的翘楚,他昨天就听说镖局来了两名客人,现在似乎有一份十分棘手的镖银需要押运。但是他却不知道详情。现在料德唯独留下他,剑波知道是和这笔镖银有关。他挺了挺胸膛,用力地点点头。
料德看见剑波这样的坚定,自己的目光突然黯淡下去,似乎一下子没了力气地说:“明天,你押运一支镖,六十匹大青骡子运送三万斤水银去开封。”
“啊?”剑波楞了一下,“水银,开封?”
“还有三百斤火药……”料德似乎突然老得很厉害了,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全身力气似的,“霹雳火神已经将火药做成威力极大的炸药,还加了五毒散。我多给你派人手,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抵挡一阵。”
剑波也猜到了什么,问道:“要是抵挡不住了呢?”
料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的难言痛苦更加难掩:“我把炸药的总机关告诉你,你到时候就发动机关吧……”说完话,料德便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着扶手勉强支撑着上身。
剑波立刻都明白了,他一下子跪在料德面前,慢慢地磕了三个响头。
料德闭上眼睛,缓缓挥了挥手。剑波站起身,正欲离开,突然发觉门外有人。他迅速吹灭蜡烛,双掌轮圆向门外攻去。
门“咣”地开了,外面人化解了剑波的攻势。剑波一顿,正要再次攻击的时候,才借着月光看见来人正是乔逸生,连忙收势,低头道:“老爷……”
乔逸生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剑波领命下去。
料德见乔逸生来了,忙起身,重新点燃蜡烛。乔逸生抢前一步,抓住他的手,道:“我在后花园小亭摆了一桌酒席赏月,随我来,快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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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后园,小亭中,只有乔逸生和料德两个老兄弟,彼此的眼睛都闪亮着。
“你不该瞒我。”
“是老爷让我自己安排的。”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为什么这样安排。”
“为了老爷,也为了能顺利完成这次押运。这样可以吸引敌人注意力,为老爷争取时间。机会好的话甚至可以重创敌人。”
“这是同归于尽的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考虑过剑波的感受了么?”
“只有他能完成任务。”
“可是,料剑波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夜的寂静,寂静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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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打湿了乔府门前的石板路,一支镖队踏上了征途。这个镖队由六十只大青骡子组成,每匹骡子的旁边都跟着一名骑马的镖师。还有一名镖师,头系红色丝巾,一身利落打扮,手持半月形长刀,胯下一匹血色战马,傲然走在前面。
此时官道之上行人还少,镖队行色匆匆,镖师之间很少交谈,镖局的大旗都卷好放在马背上,并不张扬。
出了城之后,打头的镖师就不再一直走在前面,而是走在队伍中,警惕地张望四周,并照顾着整个队伍。
六十匹骡子的镖队规模不算小,可是镖师们训练有数,队伍行进得很有章法。
转眼间时已近中午,镖队并不休息,镖师在马上吃了些自带的干粮继续走路。
到开